「唷,沒有的事。」晴美莫名其妙地臉紅了。
「春子小姐她們呢?」晴美轉換話題。
是誰?她想喊,嘴巴張開來,又被人把頭按進水中,禁不住喝了許多水。
「哪裡。晴美小姐好出眾,假如我是男人,一定搶著的娶你。」
「剛才聽到了一些。幸好不至釀成大禍。」
「喂?太無情了吧!我差點被殺時,你也不來救我!」
「已經不行啦!」
由於他和晴美一同掉進水裡的關係,衣服還是濕的。然後……
「石津,沉著些。」晴美苦笑。「何不吃點東西?游了那麼久,肚子餓了吧?」
水相當冷,帶給手腳快|感的刺|激。
小小的海灘,笠倉的別墅範圍之內,成了私人海浴場,除了片山和笠倉一家人外,沙灘上沒有別人。
晴美猛地喘氣,嗆得拚命咳嗽。
「又不是你想殺我。」
「你不游嗎?」冬美氣喘喘地跑過來。
「不,再餓一點的好。」石津說。「這次我要潛水三分鐘以上,把海底的海盜船寶物找回來!」
岡村好像是從公司直接趕來的樣子,穿西裝結領帶。
「我也游游泳好嗎?最近缺乏運動。福爾摩斯,你是不是也缺乏運動?」
笠倉遲疑一會,拿起便條紙,準備寫東西。
「甚麼事?」片山慌忙追上前去。
福爾摩斯走進海灘陽傘的陰涼處,悠悠閒閒地打盹去了。
「原來不是冬美!他媽的!」
「你一個人太危險了。」片山說。「萬一水沼跑來這裡——」
「你說甚麼?」晴美看看福爾摩斯。
「……『抱歉。希望片山先生把我的女兒們帶走。我必須留在這裡。』」
「對不起。」石津因曬太陽和憤怒而臉紅耳赤。「如果找到他,我想扭斷他的脖子的!」
「情婦吧!」冬美點點頭。「我就猜到他在外面有女人。」
晴美從可愛的白椅子站起來,伸個懶腰,雙腳鑽在熱沙中漫步而行。
晴美爬上岩石上。
對方栽頭栽腦地撞入水中。
被晴美反咬一口,片山氣得不說話。
晴美問了之後,馬上知道為何福爾摩斯停下來。
她在岩石的平坦處坐下,環視這個小小的峽灣,濕漉漉的肌膚很快就乾https://m•hetubook•com.com
了,太陽的熱度直接傳到皮膚。
「哥哥說他腳抽筋,怕沉下去。」晴美說。「其實他膽子小。」
「詳情不太清楚。無論如何,他欠了許多債,而且為還債苦惱則是肯定的。」
身穿明朗顏色泳裝的冬美,令人感覺她青春如同十幾歲的女孩。
冬美正在護理晴美的傷口。笠倉伴人以嚴峻的神情坐在旁邊。
「晴美小姐!你沒事吧?」石津爬到岩石上。「剛才那個是……」
「爸爸,應該怎辦?」冬美轉向笠倉伴人。
因為水沼出現在樓梯頂上。
接近界限了!晴美感覺到自己的手碰到甚麼。
「晴美小姐!」
「怎麼可以?人手足夠有多了。」
白桌子和椅子都出齊了,何等優雅的氣氛。
「就像小孩一樣。」片山苦笑不已。
「我不明白,你差點被殺,為何能夠如此開朗?」
「不是膽小。」片山氣鼓鼓地。「只是——慎重罷了。」
「福爾摩斯,怎麼啦?」
「對不起,我忍不住……」石津畏縮地說。
晴美追趕福爾摩斯奔上樓梯。突然,福爾摩斯在樓梯上停下來。
「不行。我們沿著他的腳印走,立刻不見蹤影,這一帶太大了,找也找不著。」
「那他是為了還債而想殺我了?」冬美說。
笠倉伴人人從一開始就待在別墅裡沒出來。也許他已過了游泳作樂的年齡之故。
笠倉春子在岸邊跟和美嬉戲。上午,秋代游了一會,說「曬太陽太久會頭痛」,因此下午沒有到海邊來。
岡村的話還沒說完,坐在沙發上的福爾摩斯赫地抬起臉來,尖「喵」了一聲,像一陣風似地衝向客廳的門。
晴美微笑著,決定往相反方向的岩石另一邊游去。
「我這麼精神倒無所謂,卻是擔心冬美小姐下次若是被狙擊怎麼辦?」晴美說。「也許不留在這兒的好。」
「連我也不懂。」冬美聳聳肩。「他該不至於愛我愛到因嫉成恨的地步才是!」
「有甚麼關係?率直嘛。」晴美說。「福爾摩斯,想吃甚麼?」
「不礙事。重要的是——」
「是不是大傻瓜?」石津說出坦率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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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介意。剛才我之所以遲疑,是因討厭自己為何不帶眼識人而已。」
「不要上來!」水沼發出神經質的叫聲。「上來的話,她就會死!」
嘎啦一聲,背後傳來擦過岩石的響聲。
「喵。」冷淡的答覆。
「發生甚麼事?」
「那麼……他想殺我是為了錢?」
「爸爸寫著:『我贊成片山刑警的意見。水沼為錢苦惱。』」這回由春子朗讀便條。
「那個可能性是有的。」
當然,偶爾到這種地方來是好的,若是天天住在這裡,恐怕會厭倦吧!
「不曉得,事不尋常!」
晴美說著,往岸邊走過去。
片山和石津走進起居室。兩個都是泳裝打扮,他們去追水沼了。
「他所製造的不在現場證據相當單純。其實只要一查就知道了。」
對方也渾身濕淋淋地爬上岩石。
「我比較喜歡肉……」片山說。
「讓我來說好了。」
甚麼人——福爾摩斯!石津!還有誰來著?對,哥哥也可以!
「喵。」福爾摩斯叫。
冬美好像被晴美的話完全征服了。生活普通的人,很少會有被殺的危險。
「晴美小姐!」石津滿腔高興地說。「我終於贏了福爾摩斯啦!」
晴美使勁地捉住對方的腳踝,把它扯向自己身體的旁邊。
好辛苦。水一旦跑進肺裡就完了!
「已經……沒事了。」
「好辛苦啊……」晴美終於發出聲音。
「片山先生!那邊很美,走吧!」
突然,晴美被人從後面摟住,還來不及喊,就從岩石被人拖進海中。
冬美微笑一下。
福爾摩斯當然不會游泳。石津欣喜地說他贏了福爾摩斯,就是指這個。他除了游泳,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勝過福爾摩斯,說起來怪可憐的。
「那個『萬一』已經發生了。」冬美說。
「不是你的關係。」晴美說。「謝謝。傷得不嚴重,這樣可以了。」
「他從哪兒來的錢?」
「你也潛水了?我也是。被迫潛了好久,我以為死定了。」片山嘆息。
「你知道嗎?」晴美氣沖沖地說。「我是真的差點死掉了!差點被殺了哦!」
「好意見。」冬美點點頭。「我也有同感和圖書。」
晴美有一半是出自真心的,想把片山從岩石上一腳踢下去……
片山被冬美硬拉著手往海走去,沒法子,只好跟著走。
笠倉一直表情嚴峻地盤起胳膊。聽了冬美的問話,嘆一口氣,在便條紙上用筆疾書。冬美把它朗讀出來。
她看見石津猛然向這邊游過來。
「竟然是水沼幹的!幹嘛他想殺了冬美?」
「福爾摩斯認為如何?」晴美喊。
「沒關係。」冬美也勃然大怒。「我也想把他折為兩斷!」
突然傳來的聲音,眾人嚇得差點跳起來。
有人壓在她上面,拚命按住她。晴美在水中拚命擺動手腳。她的腳碰到岩石的角,她知道割傷了,總之必須設法從水中探臉出來!
福爾摩斯穿過玄關大堂,奔上樓梯。
「那是不可能的。福爾摩斯不能游到那個地方去嘛!」
「終於睡著了。雖然是小孩子,但她知道發生甚麼事了。」春子轉向晴美,擔心地問:「傷勢怎麼樣?」
有人發現就好了!
傳來散散落落的說話聲。抬眼一望,片山游過來,爬到岩石上了。
「我也以為被殺了呀!那個冬美,竟然輕輕鬆鬆地說:『加油!再努力!』哎!」
白色泡沫溫暖地裹住腳踝,晴美站著曬了一會太陽。
當然,不是真的天堂之意,而是說「好像天堂」。
「可是……」冬美似乎還沒從衝擊中恢復過來的樣子。「當然,我也不是十分了解他的為人,但是想也未曾想過,他竟恨我恨到想殺我的地步。」
「岡村先生!」冬美瞪大眼睛。「幾時來的?」
「看來不要靠近的好。」
由於她自己帶來的泳衣的肩帶斷了,於是向擁有好幾件泳衣的冬美借一件來穿。
昨天的雨被夏日的強烈陽光趕散,白沙和海的反射造成十分刺眼的一日。
「他是個對金錢十分計較的人。」冬美說。「他把錢用到甚麼地方去了?」
「只有那個可能了。不管怎樣,只要捉到他就真相大白……」岡村欲言又止。「對冬美小姐而言,他是你丈夫。若是把這件事交給警方,介不介意?」
「抱歉,我借了你的泳衣。」晴美對冬美說。
石津高興地搔搔頭……
「這裡是www.hetubook.com.com天堂。」晴美說。
「沒事的,片山先生。」冬美說。「這一帶,兩邊全是岩石,如果潛水下去,魚很多,十分美麗哦。」
「岡村先生。」晴美說。「據說水沼先生為錢苦惱,是否真有其事?」
因為喝了很多水,晴美嗆得說不出話來。
「怎會這樣?」冬美一邊用繃帶包紮晴美腳上的傷口一邊說。「那個人……做了甚麼呀!」
「我——等一下——萬一頭髮濕了——」
「喵!」福爾摩斯彷彿在說他「無聊」。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岩石突出的地方,避免割破腳底,小心翼翼地爬到岩石上。
「哥哥會游泳,你也不來救我呀!」
「我也幫幫忙好嗎?」
冬美的眼睛垂下片刻,立刻點點頭。
右邊的岩石一帶,片山被冬美強迫潛水,發出悲鳴。
「商社職員都很忙,積蓄了許多精神壓力。不過,他應該沒有太多錢傾注在女人身上才對。」
「石津!在冬美小姐面前,不能說這種話!」
「對呀!」片山想到了。「他和冬美小姐的離婚已無法避免,也許他擔心之故。」
對方踩住岩石的腳被拉扯,身體搖擺了。晴美往更深處沉下自己的身體,把對方一同拖下水。
「擔心?」
「那麼,福爾摩斯,拜託你看家囉。」
這是別墅的起居室。
片山和石津是隨後行動的,結果打開客廳門的乃是晴美。
剛才的「說法」彷彿是說:「那種事還用說?」
「我聯絡警方了。」片山說。「但是人手不夠,夏天嘛,全都趕出去擁擠的海灘維持秩序去了,說起來很難為情。」
「真是抱歉。」冬美頹喪地說。「是我把泳衣借給你的。」
不過,夏天畢竟應該在這種地方……
原來這樣……晴美借了冬美的泳衣來穿,水沼以為她是冬美,企圖殺了她。
她拚命喘氣,不顧一切地探索,以期突破局勢。她的手捉住了岩石的突角。只要順勢往上一推……
「剛剛到的。」
「擔心財產的事。只要你現在死去,水沼還是丈夫的身份嘛。」
「我有同感。」片山點點頭。「還是回去東京比較好。最重要的是找到水沼。」
說完,石津衝了出去,舉起雙手,彷和_圖_書彿用身體撞向波浪似地,高聲吶喊著撞入海裡。
「我明白了。總之——」
他是水沼。
水沼見到晴美,不禁失色。
「姐姐,和美呢?」
「我想春子姐姐在哄和美睡午覺吧。秋代姐姐在廚房預備晚餐。」
做不到。對方的體重壓下來的關係。
遊艇滑翔似地橫切遠處的海。晴美出神地眺望那看起來有點朦朧的白帆。海風微微吹來,十分爽朗。
真好……如果可以忘掉一切,每天在這種地方渡過的話。
「噫,是你呀!」秋代聞聲而至,奔了過來。「你沒說你這麼早到的嘛。」
「唔——天生個性關係吧!而且這又不是太稀奇的經驗。」
晴美用手肘猛撞對方的腹郡。按住她的手鬆開了。
「可是甚麼也不做,很無聊呀。真的不要緊,皮外傷罷了。」晴美開朗地說。
甚麼呢?在如此醉人的氣氛中,無法馬上轉過身來。
「不過,爸爸。」冬美轉向笠倉伴人。「你說那個人為錢苦惱是怎麼回事?」
「那麼他昨晚打電話來說同意離婚,乃是為了叫人以為他不會到這裡來了。」晴美說。「我就覺得聲音近得出奇。」
「怎樣了?」進來的是春子。
笠倉伴人在便條紙上唰唰地寫著。
「有事發生了!開門!」晴美也一同衝出去。
可是,對方整個人壓住她,使晴美成俯伏的姿態,即使掙扎也搆不到對方的手腕。
「因為水沼先生的樣子很古怪。他從昨天起就行蹤不明。我怕萬一有事發生,於是急急趕來看個究竟。」
腳?——對方的腳。
「怎麼樣?」晴美問。片山似乎奄奄一息的樣子。
很久沒有到海灘來游泳了,晴美想。泡在波浪間讓身體浮沉的感覺,令她想起童年時代的歡樂。
游了不是很遠的距離,已經呼吸困難,不由感嘆「不行啊,運動不足。」
他脫口叫罵一聲,從岩石跳起,往沙灘方向逃跑了。
被水沼的手臂緊緊箍住,喉嚨被刀指住的,乃是小和美。
福爾摩斯悠悠然坐在沙發上,一貫的木無表情。
「首先是女人。」岡村說。「一個叫小田布子的女子被殺了。她是水沼的——」
「和美!」來到樓梯下面的春子大喊。「你想幹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