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幽靈船

晴美對直美說:「妳留在這裡。」
「憑刑警的薪水,哪住得起那種地方嘛。」
「是青木久仁子啊。」晴美說。
突然背後傳來腳步聲,直美正要回頭時——布袋直罩在直美頭上,同時脖子被手臂夾住,聲音叫不出來。
「可是——」
「於是引起那宗幽靈騷動。」
這時,門鈴作響,久仁子皺一皺眉,走去玄關。
「好像是。周末是通宵的。」
「然後?」
乘搭處附近沒有別人,直美一個人呆立在那裡。
「那他現在在裡面囉?有人跟他一起嗎?」
片山等人急急進到裡面,直接前往「幽靈船」。
「啊,你是上次那位刑警先生吧。」穿制服的男子過來打招呼。他是「幽靈船」乘搭處的負責人。
「等等!你這心高氣傲的傢伙!」晴美嘀嘀咕咕地追上去。
「有人一整晚都坐過山車嗎?」片山搖搖頭。「難以置信。」
這時候,傳來「嘩」地一聲,箍在她脖子上的手臂鬆開。
「吉澤呀。」
「這裡是了。」晴美停步。
「嗯。他故意裝成吊頸,使過去的事成為話題,然後裝作患上精神病,把自己關在家裡。」
「對。他把自己的房間弄暗,為了不讓你們察覺他裝疲勞和憔悴的化妝。福爾摩斯在的話,大概嗅得出化妝品的味道吧。」
「不是青木惠里吧?」
「我不m.hetubook.com.com要緊。更難受的是青木惠里的母親吧。因她一度以為女兒可能還活著,抱著希望而去的——儘管如此,我不能原諒吉澤。」直美說。
久仁子終於開口了。「幸好還沒動手雕刻。」她說。「妳胖了好多哪。」
「有路通向裡頭吧?請你帶路。」片山說。
「我們也去。裡面一定有事發生的。」
「嗯。不妨回想看看。石津想救吉澤,爬上那木樑時,木樑一下子就斷了。換句話說,那條木樑只能承受一個人的體重。除吉澤以外,假如有人想上去做那種事,木樑必斷無疑。」
「喵。」福爾摩斯也來了,牠在下面,所以看不到。
「怎樣呢?先去看看再說。」
「感覺怎樣?」
「直美小姐——」
「為了製造不在現場證據,他叫惠里的母親一同乘船,真是大膽。其實他事先收買了負責操作的工作人員,使他的船停在那個地方。然後吩咐他去叫人相助,自己從通路跑出外面去了。」
直美很快就搭電梯下到大堂。
「交給我們辦,好不好?」晴美重述。
「我現在就來。」直美相當慌張的樣子。
「是嗎?和他串謀的女人呢?」
「晴美……」直美咳嗽。
「唔,吉澤招供了。」片山說。「總之,跟女人玩需要錢,住那幢公寓也需要m.hetubook•com.com錢。他被錢逼得很緊,正當傷腦筋時,遇到從前的女朋友之一。在那個遊樂場。」
「好吧。」直美點頭。
適時,傳來開門聲。
「喵。」福爾摩斯催促似地叫了。
「別勉強。因妳被人掐了脖子。」晴美說。「已經沒事了。兇手被拘捕啦。」
「剛才那個人坐船進去啦。」收票員說。
「喵。」福爾摩斯「心不在焉」地叫一聲,大步地跑去。
久仁子徒有眨眼的份兒。
「儘管去做吧。」直美說,碰碰福爾摩斯的鼻尖。「你要不要幫我撓他一把?」
「他說是惠里——他說肯定是她本人沒錯。」
「吉澤……想殺我?為甚麼?」
「我……變了很多?」惠里問。
「當然被逮捕了。吉澤為了維持公寓的開支,大概也做了其他勾當。警方準備叫他招供出來。」
「直美小姐!我是片山晴美。」
「喵。」
「喵。」福爾摩斯倏地跳到床上,然後用有點粗糙的舌頭去舔直美的面頰。說不定她的眼淚有點鹹味。
直美帶著不安的心情等候。
「幽靈嘛,可能怎樣走都不會累的。」石津一面認真地說。他是開玩笑的,但誰都不笑。
「福爾摩斯大概知道,那一切都是吉澤本身搞出來的。」片山說。
已近午夜十二時了。
「真的有鬼出現嗎?」石津說。
「當m•hetubook•com.com然不是。青木惠里肯定是死了。怪不幸的——只不過,在事發的前一晚,他夢見了青木惠里,然後,在一模一樣的狀況下遇見那個女人——那女的好像做過不少壞事,吉澤決定跟她聯合起來,準備殺了直美君。」
「好,走吧。」片山說。「幽靈船?會不會見到貨真價實的幽靈?」
模糊的視野,傳來溫柔的說話聲。
「從一開始就叫我們在遊樂場等好了。」片山在車上說。
「對方說在那個遊樂場的『幽靈船』那邊等他。說必須馬上就去。我阻止他,叫他等你們來了再說,但他不聽。」
難道是做夢?幻覺?
片山說完時,警報聲尖銳地響起。
「媽。」惠里說。
「喵。」福爾摩斯回答。
「女的。兩人坐一隻船。」
因著這件事,久仁子裡頭的某樣東西解開了。她一直拒絕去雕刻女兒。
她想拿開緊箍她脖子的手臂,可是逐漸無力,意識轉薄……
「是我——惠里啊。」那女孩說。「我被船救起,卻失去記憶。可是,這件事的新聞使我想起一切……媽!是我,我是惠里呀。」
「跟上次那個女人相同嗎?」
「謝謝……」直美說。
「船停了!」收票員奔向操作盤。「果然,跟上次一樣。在『處刑之沼』,有人按了緊急鈕。」
「嗨,是你。」
「不,完全不同。」和_圖_書收票員即刻搖頭。「這次這個年紀蠻大的。身材很結實。」
是誰?在擔心我……
直美拚命掙扎。她扔掉手袋揮動雙手,可是碰不到在她身後的對手。
「出去了?去哪兒?」
片山等人之所以半夜跑出來,是因吉澤告訴直美說,十二點鐘,青木惠里會來接他。
「兇手是……」
直美覺得心口刺刺作痛。可是……
「他想勒死直美,把她的屍體吊在遊樂場的某一棵樹上,做成她是自殺的樣子,為的是讓世人以為是幽靈作祟,是嗎?」
由於船停了的關係,排隊的幾名客人跑去別的遊戲地點了。
——直美覺得,剛剛聽到的那句話在自己腦袋中「嗡嗡」作響。
直美聽了很擔心,從吉澤的公寓打電話給片山。
「喂,是這幢公寓嗎?」片山抬頭望。「蠻有氣派的嘛。」
「你說他假裝吊頸的事?」晴美問。
片山和石津也追隨在後。
「嗄?」久仁子呆若木雞。
「不是這裡呀。福爾摩斯,是不是搞錯了?」
福爾摩斯在某幢公寓前面止步。
「好偉大。」她說。「我覺得吉澤配不起妳。」
「怎樣?」晴美問。
青木久仁子把那塊大理石望了良久。
這個意見,福爾摩斯不會不諒解的。
「——哪一位?」她打開大門——
「誰打來的?」
「那場騷動?那麼,不是他被狙擊嗎?」直美問。
視野https://www.hetubook.com.com終於清晰後,直美才發覺自己躺在醫院的床上,晴美正在窺視她。
直美不太清楚。因為她就這樣失去知覺倒在地面。
「是!」志村直美的聲音。
「可能牠想表示甚麼。」片山說。
直美跪倒在地。奔過來的腳步聲。然後是貓叫聲……
「人壽保險……啊,好像是受他的朋友所託的——對,他是受益人哪。不過,那是開玩笑的——」
「他有必要那樣做。為了做成妳是自殺的,這才引起那場騷動呀。」
可是——算了。惠里的確很可憐,不過必須下決心……
片山等人跟著收票員,消失在隧道中。
「然後從後面偷襲直美小姐呀。幸好來得及。」晴美微笑。「不過——直美當然很難受了。」
久仁子大聲嘆一口氣,面對大理石而立。
用這塊石來雕那孩子吧——她終於下定決心。
「我在等你們!剛才吉澤接了一個電話。」
終於看到遊樂場了。確實,明亮的燈光把夜空映得一片白。
「怎麼啦?」晴美問。
「為了保險金。妳是不是買了人壽保險?」
「好極啦。吉澤出去了。」
「這麼晚了,遊樂場還開著?」晴美問。
「這邊——很暗,有危險啊。」
「嗨。沒甚麼了吧?」片山走進病房來。
「牠想搬去那邊住也說不定。」石津說。
晴美拿起直美的手。
片山等人利用大堂的對講機傳呼吉澤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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