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辦。」
「名叫金倉映里子。」栗原說。「失蹤時年三十歲。」
「嗯。」
「哦。單身客呢?」
對方一言不發,不過,電話沒掛斷。
「哎。」栗原嘆息。「還不能斷定那是金倉夫人的屍體。目前正交給東京的齒科醫生檢驗中。怎麼說,還是新年的關係。」
晴美的話說到一半,傳來叩門聲。
「是我——我是津山。」
浴室裡,石津發出很大的沖水聲。
「嗯。」
「是的。」風間已經回復平日的表情。
「我很了解。」石津的神情也很奇妙。
抑或先答應他,偷偷帶警員去,等津山一出現就逮捕他……
他覺得,若要清楚而明快的破案,似乎非常不可能。
「你胡說甚麼?」晴美說。「石津的歌聲呀,在我和福爾摩斯的房間也聽見。若房門打開了,聲音突然聽起來不同,所以我才想到你跑出來了。」
「別亂說話!我是刑警哦!」
誰也沒來。事後回想,片山依然不懂是誰。過了很久以後,片山才想到,對方一定是打錯了電話,搞錯了對象。
這是片山等人的房間。
他有那種機會嗎?
總之,累死了。
正在昏昏欲睡之際,電話朗朗響起。片山整個人跳起來。由於那是舊式電話,聲音很大。
「對方的事知不知道?」
片山先沐浴,然後倒臥在床。
片山暫時先把剛才的想法收在心裡。
片山頭痛極了。
「不,好像不清楚。」
片山走下樓梯——
片山頓時洩了氣。
學生時代,片山接過一個某人打來的電話。
「他說跟誰跑了沒有?」晴美問。
「喂……你在監視我?」
浴室傳來石津歪腔走調用鼻哼的歌。片山穿上衣服,披上大衣,走出房間。
「然後呢?」
「這麼說,那時金倉正三郎是……五十五六歲,年齡相差二十五歲左右。」
「是我。」傳來低低的聲音。
「不過,津山叫你『一個人來』對不?」
突然,片山想到,假使風間在白骨撈上來以前,老早知道那件事的話呢。
對方笑起來。
現在,片山突然想起那件事來。
「有個單車放置處,知不知道?」
「是。」風間有點鬆一口氣的樣子。「可是——那段時期,老爺對夫人監視得相當緊。老實說,對於夫人能夠跑掉,我很驚奇哪。」
但是,片山知道自己任何一個方案都做不出來——沒法子,這是他的性格。
「嗯。」片山點點頭。「不是不可能的事。」
「好吧。」片山說。
「那時風間才三十多歲吧。」栗原說。「不可思議的男人。」
頭上傳來聲音。片山停步回頭看,但見晴美和福爾摩斯在俯視自己。
風間稍微搖一搖頭,說:「我是個現實的人……我的腦袋只裝自己所知道的東西。」
「謠言傳得很厲害嗎?」晴美問。
「甚麼?」
「好的。」
片山沒有自信,津山是否理解那個蠻理。不過,福爾摩斯可以在和-圖-書不被發現的情形下跟著來吧!
這個時候怎會有電話?
風間殺死金倉,也不是沒有可能了。
「是嗎?」石津誠懇地說。「換作是我,只要菜做得好,萬事都能忍受。」
晴美和福爾摩斯也被「召集」來聽他發表談話。
從休息室撤離時,栗原說要洗澡睡覺,現在卻精神奕奕的跑來片山的房間。
那句話說得很堅決,片山聽起來,似乎多多少少攙雜了個人的想法在內。
「那麼說,縱然知道映里子失蹤了,鎮上的人並不十分驚奇囉。」晴美問。
「我想你們有事叫我。」
「你說甚麼?」
「沒法子……去一趟吧!」
「嗯。小地方嘛。而且聽說以前映里子也談過幾次戀愛,想跟投宿的年輕男客走,要求下堂去。」
「我有事跟你說。我們兩個。可以嗎?」
說不定,剛才的話被他在走廊上聽見了……
「金倉一次有事上京都,遇見了剛剛女子大學畢業的映里子。詳情不太清楚,聽說由於早年喪父,映里子對年紀大的男子有仰慕之心。」
「沒有。只說跟『男人』而已。」
「你到哪兒去?」
「那麼,一隻貓跟著去無所謂吧?」
「夫人失蹤那天的事,我記得很清楚。」風間點點頭。「那天早上,我和平日一樣拿早餐到老爺和夫人的房間,發現只有老爺一個人,而且沒在床上休息過的跡象。」
「女兒還小的時候還好。但是到了快要上學的時候——」
不過,這宗命案到底能解決麼www.hetubook.com.com?因為牽連著十五年前和十年前的命案。
「我知道,但我覺得,你和其他刑警有點不同。」津山說。「只要十分鐘就行了。忘掉你是刑警的事,能不能見見面?」
「那麼年輕。」晴美搖搖頭。「我很了解。」
「喂,我是片山——喂喂?」他喊。
「風間為了替太太報仇而殺死金倉——這種事可不可能?」
片山堅持說:「那可不行。我答應過的。大丈夫一言九鼎。」
不知何故,福爾摩斯一直坐在床上。
「喂,是我。」那聲音說。「我多了一張明天的指定位戲票。你去不去?」
片山很困惑。「可是——」
「但他們有孩子呀。」晴美說。
「喂喂?哪一位?」他重複地問。
我?你說是我,我怎知道你是誰?
「只有你罷了。」片山嘲諷地說。「不過課長,那些話是哪兒查悉的?」
「不,沒甚麼」
石津去開門,風間站在那裡。
然後第二天,他來到那間戲院前,一直等候一個不知是誰的朋友到來。
「當然,那個我明白。」栗原用力點點頭。「酒店以外的男人也有可能才對。」
「然而實際上真的跑了。」栗原嘆息。「那樣的事,想也沒想過。」
「喵。」
「謝謝。」津山說。「我現在到了你的酒店附近,你出來好嗎?」
總不能那麼簡單的說好,請便罷。這點片山也了解。
「怎麼樣?」隔了一會,栗原說。「你認為金倉先生會不會殺了夫人?」
聽見晴美這樣說,和*圖*書福爾摩斯有點怨恨似地「喵」了一聲……
「不,沒有。但我只能選擇相信老爺的話。」
難得的假期,新年就這樣泡了湯。而且跟課長在一起,還有甚麼話好說。
「就是這麼一回事。」栗原點點頭。
「原來如此。」片山點點頭。「然後很快就結婚?」
「老爺一直注視窗外,然後轉身向我說:『從今天起,我沒有妻子了。』」風間搖搖頭。「我嚇了一跳,呆立在那兒時,老爺說:『她跟男人跑了』……又說:『找也沒用。別管她。可愛的事也交給你了。』」
「我也沒想到。」
「每個市鎮都有一些熟知那種花邊新聞的老年人嘛。」栗原咧嘴一笑。「我跟老年人有緣。」
「嗯哼。當然金倉不答應了。」
片山回到晴美面前,把津山打電話來的事一一招供。
「我在那後面。十分鐘就能去到。」
如果津山叨叨絮絮地說「你真的一個人來哦」、「你不會騙我吧」之類的話,片山可能重新考慮。
知道啦。片山想說,終於打消念頭。
「哎,哥哥。」
「好像是表示,她終於做啦的情形。至於對象是誰則一時成為談論的話題。」
「福爾摩斯,可能冷了點兒,忍耐忍耐跟著走吧!」
「唔……說的也是。」晴美嘟起嘴巴。「沒法子,放棄吧!」
「你要答應不拘捕我才行。」
「那位太太的心情呀。對一名穩重成熟的紳士一時著迷,然後來到如此遠離塵囂的深山。我想夢也醒得快是一定的。」
若是知道他現在這https://m.hetubook.com.com時候外出的話,晴美會怎麼想?必須偷偷跑出去才行。
「我懂了。」石津突然說。「他覺得空虛起來。」
「他……喜歡她啊。」晴美說。
每次都在恰當的時候出現,真不簡單。片山想。
對方報上姓名來了。
「當時,有個客人和她一起不見了吧?」栗原問。
「若是那樣——」
他想早日回去東京睡大覺……
「了解甚麼?」
結果呢?
當然晴美提出「我也去!」
「她告訴過丈夫?」
風間一時沒有作答。
「也許我願意相信她還活著——夫人是很好的人。」
如果有的話,風間以為是金倉殺了妻子……
可是,津山信任片山。片山一旦答應,他就不再提醒。如此一來,片山也不能出賣他。
片山差點從沙發掉下來……
當然,他不能接受這種談話,他應該斷然拒絕才是。
「津山?」片山嚇得目瞪口呆。「你從天國打來的嗎?」
「出去哪兒?」
「哥哥,你在發甚麼呆?」
「你這傢伙真有趣。」津山說。「我的意識復原了。然後從醫院逃出來啦。」
好像親眼看見似的肯定,乃是晴美的習慣,這個情形可能說中了,片山想。
片山就是不敢問對方「你是誰?」
「當時三十歲,意味著她生可愛時是二十二三囉?」
「那天一早,一個來打高爾夫球的團體出發了。可是,其中沒有任何一個可能的。」
風間驀地移開視線。那對眼睛在閃光。
片山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