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醫院投訴。我認為他應該不會做出引起警方懷疑的舉動。」
至今已發送兩封警告函,卻仍未得到誠懇的回應。不僅如此,你們更是對媒體隱瞞警告函主旨所在的醫療疏失等敘述,非常沒有誠意。
「不,我們剛才也說明過了,那不是醫療疏失,我們舉出的那六件案例,只是有可能引起誤會而已,往後可能還會出現幾例。」正在說明的笠木,臉上的汗水從太陽穴滴落。
「那些案例不叫醫療疏失嗎?」本間蓄意作弄般揚起嘴角。
特殊犯罪搜查二組的組長本間和義,從檔案中抬起頭來,凹陷的眼窩射出銳利的目光,不客氣地盯著兩名醫院負責人。
最後一個可能是——
現場發現了一封恐嚇信,內容如下:
「院方所掌握的醫療疏失,真的只有這六件嗎?還真少啊。」
消防車不久就趕到了,一確定沒有火災,隨即撤退。但是,將密佈的濃煙完全排出,就花了一個多小時,而引起騷動的醫院要回歸平靜,所需的時間
和_圖_書更多。
「每一件病例我們都盡了全力,沒有問題。」
小野川不悅地瞪大了眼。
如何評價我方的執行力是你們的自由,但唯一確定的是,這是最後的警告。下一次,就不是發煙筒了。
明天起,醫院的警戒便會更嚴密。不,今晚已經開始了,警衛人數增加,還會派駐警察,甚至像防範恐怖份子的機場一般,連垃圾桶都撤除。如此一來,犯人要隱藏爆炸物就困難多了。
然而,犯人不可能沒有預期到這種情況。七尾認為如果犯人笨得連這一點都想不到,也不會設計出這些機關。
發煙筒放在馬桶蓋上,旁邊有一架小型錄音機,錄製了一段男性哼歌聲及整裝穿衣的聲音,而且不斷地反覆播放,其目的是為了延遲開門的時間。若沒有聲音,廁所門卻一直呈現關閉狀態,在醫院這種場所,很快就有人試著開門。事實上,就連七尾也被錄製的哼歌聲所騙,差一點就錯過了。
和*圖*書「掩飾……是嗎?」
「有沒有可能是惡質的惡作劇呢?」笠木以求救的眼神看著本間。
「哦——」本間頗感興趣地看著院長。
警方的介入和警衛加強應該都在犯人的計算之內,同時,他也料到醫院不會向恐嚇屈服。
現場由鑑識人員進行調查。在這段期間,七尾在醫院的事務局向本間等人描述事發經過。對警方而言,發現者非一般民眾確實省事多了,但這個人偏偏是七尾,本間倒是有點難以處理。
看來組長挺賣力的,在一旁聆聽這段對話的七尾這麼想,否則他是不會自行提問的。
即使如此,他還是引起了發煙筒騷動。這是為甚麼?
「警察一出動,一定會針對醫療糾紛進行調查。不管有沒有來投訴,凡是可疑的案例,所有相關人士我們都會清查。犯人可能會對此採取防禦措施。」本間以銳利的目光邊掃視部下邊說道。
若是小看警告者的執行力,或認定警告函純屬惡作劇,便大錯特錯。為此,雖非本意,我方仍決定進行模擬實驗。想必你們現已確認,我方所設置的物品為無害的發煙筒。然而,若是炸彈將會如何?你們能在爆炸前發現嗎?又,如果爆炸,受害情況會有多嚴重?你們還要做出不會出現犧牲者這等愚蠢的推測嗎?hetubook.com.com
發煙筒騷動除了恐嚇之外還有其他目的。
警衛趕到時,七尾已經發現冒煙物體是發煙筒了,過了幾分鐘,火災警報器才停止。
「事實上,已經出現了。」小野川喃喃地說,「以前在醫院接受治療的患者或家屬,要求說明當時治療內容的案例,每一科都增加了。」
當然,由於當時無法立即判別,所以七尾發現後也馬上後退,因為他以為是爆炸物。發現廁所冒煙的醫院員工按下警報器,也不能說是判斷錯誤。
噢,笠木歎氣,垂下肩膀。
「這也不是不可能,不過現在已經不能仰賴這種不切實際的主觀期望吧。」
「如果是事實,應該就不會出現這樣的犯人吧。」本間的視線再度回到檔案。
大膽選擇在男廁這種不特定多和圖書數人利用的地點裝設機關,七尾認為這是不容忽視的線索。其中的特徵,也與先前兩封恐嚇信相同,犯人不僅針對醫院,同時也對利用醫院的民眾們突顯他的犯罪行為。
如果犯人設置那種機關的目的只是為了確保逃走的時間,的確沒甚麼好追究的。若目的僅僅為此,那麼犯人只要把機關裝設在更不醒目的地方,以定時器啟動發煙筒即可,而他為何沒有那麼做?在技術層面,門被打開的同時,發煙筒便啟動,顯然是犯人辦得到的。
離開事務局之後,本間便命令部下立刻清查向醫院投訴的所有人。
七尾認為可能性有三個。其一,犯人終究不是認真的,也沒有裝設炸彈的意思。其二。他有自信,能夠突破重重嚴密的警備裝設炸彈。
裝設在男廁的機關只是一個發煙筒,設計成一開門就會噴煙。
到了這種地步,警視廳也不能再採取觀望的態度。本間會親自出馬,也是因為有了危機意識,認為這不止是惡作劇。
調查員自中央署趕來,接著,七尾的警視廳同事也來了,本間組和-圖-書長也在其中。
「應該是受到恐嚇信的影響。由於其中的內容流出去,造成不實傳聞,以前的患者和家屬現在才會找上門,因為對治療結果不滿的患者不在少數。」
七尾不相信糾舉醫療疏失是犯人唯一的目的,他強烈感覺到恐嚇信及這次的發煙筒騷動,都是犯人為了即將執行的某種行為所做的準備。
警告者
本間用手裡的檔案抵住七尾的胸口。
事務局長笠木的表情僵硬,雙眼充血,嘴唇發白。在他旁邊的小野川院長則不時發出沉吟。從兩人身上感覺得出一個共同點,就是怯色,置身於危險而恐懼的同時,想必也深怕失去目前的地位。
「犯人會刻意做這種事嗎?」
「也有可能是掩飾吧!」
七尾沒有再提出異議,跟坂本一同進行調查。然而他仍舊認為這名犯人應該不會出現在如此單純的調查中,而他的根據,來自於與發煙筒一起被發現的另一個機關。
本間瞪著唱反調的七尾:「甚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