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遺失的物證

「是的。」
「對,她有可能找她的同夥來接她,那人也許騙她說是開車來的,但其實我後來看過停車場的錄影,那段時間沒有車進入。所以,那人很有可能是從門診部進入大廳,然後乘電梯下到停車場,再躲過監視器,走進樓梯的。他站在樓梯的下面一層叫容麗快點下來,容麗匆忙跑下去,他就乘機用什麼東西絆倒了她。」
他的故事讓陸勁很驚訝。
「如果這些信真的存在的話,按理說不會遺失,因為容麗把它們當寶貝,我們找到信的時候,它們被放在一個很精巧的珠寶盒子裡面,外面還紮著藍絲帶……這樣吧,我派人再去她家找一找。也許還有另一個首飾盒,我們沒發現。」岳程慎重地說。
「宋正義有不在場的證明,另外兩個沒有,但誰的嫌疑都不能排除,所以這事不好辦。我現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案子後面還有人,所以需要繼續調查。」岳程把煙掐滅在一張廢紙上,「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告訴你,我已經向我的上司打了申請,他同意你繼續協助我們,明天下午我來帶你出去。」
「我說了我的新地址,我如法炮製,給了她一個她找不到我,而我能收到信的地址。」陸勁笑了笑。
「已經把他請到局裡來過了。他承認自己毆打虐待過金小慧,也承認接到元元的電話後很緊張,他赴約是為了把金小慧的信拿回來,他擔心對方真的把他的醜事捅出去。」說到這兒,岳程很想談談自己聽完元元和宋正義兩人的敘述後他心裡的想法。我他媽當時真想跳起來把宋正義的脖子擰斷!他居然敢打人!還敢咬人!我真想讓他的嘴嘗嘗電警棍的滋味!媽的!我就差把自己銬在椅子上了,不然我怕真的上去揍他,手癢啊!但他看了一眼陸勁後,決定把這幾句話嚥回去。談案子就談案子,談什麼元元!這不明擺著讓他分心嗎?
呵,興致還真高。這份興致裡,大概有一半是因為明天能再看見元元吧。對了,說起元元,岳程想起一件事來。
「我今天要交的份額還沒做到一半呢。」
「我把所有被害人分為兩類,一類人是身邊有巧克力或其他甜食的,另一類是沒這些東西的。我發現,巧克力組的被害人都跟容麗和寶藏有點關係,而另一類人跟容麗幾乎都沒關係,而且五花八門,什麼人都有。」
「我們在這些信上找到了大量的重疊指紋,雖然很模糊,但可以肯定百分之九十九是她一個人的。也就是說,這些信除了郵差以外,可能就她一個人碰過。第二,」岳程拿出瓶礦泉水,擰開蓋子喝了一口道,「我們在她的銀行保險櫃裡找到一本筆記本,上面記有那個荷蘭銀行的帳號、密碼和相關資料。我們查過了,她在二〇〇五年年底曾經去過一次歐洲,出境記錄顯示,她到過荷蘭。我們跟荷蘭警方取得了聯繫,已經查明,那就是容麗的帳戶。當然,她是用別的名字開的帳戶,幫她辦理和給她做擔保的是當地的一個https://m.hetubook.com.com導遊,她們就是在那次歐洲之旅中認識的。為了開設這個帳戶,容麗給了她一些好處。容麗有出國的打算,她很可能想用這個帳戶來轉移財產。」
「『一號歹徒』的被害人名單是兩個兇手做的,他們故意把被害人混放在一起,就是為了迷惑警方的視線。媽的,他們做到了!這張名單是『一號歹徒』發給報社,然後轉給我們的。」
「好,你說。」陸勁朝木頭椅背上一靠。
岳程呵呵笑了。
陸勁微笑。「那你對容麗的死怎麼看?」他問道。
「什麼問題?」
「消遣,純粹是消遣。」陸勁如此回答。
「她有動機,而且我瞭解她,為了錢,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其實她做的大部分案子都跟錢有關。」陸勁道,接著又明知故問,「你應該已經可以確定容麗是誰了吧?」
「蠻合理。」陸勁點點頭。
「好吧,請繼續。」
「對,就是她。她死了以後,我們發現可以證明這點的證據簡直多如牛毛。首先,我們在她家發現了你多年來寫給她的信,」岳程從包裡掏出一疊影本來放在桌上,「看,就是這些,」陸勁感興趣地把身體湊了過來,他連忙又把手壓在那上面,「先聽我把話說完。」
「她就是『一號歹徒』,這點應該沒錯吧?」
「虐待金小慧這點他是承認了,但關於三月十日,也就是金小慧被害那天他的行蹤,他還是堅持原來的說法。他說那天他開車去W市了。」岳程意味深長地看著陸勁說,「他沒有通過測謊,雖然測謊器的結果不能作為直接證據,但還是很說明問題的,我們還會再找他的,我肯定他隱瞞了不少事。」
「是的,這是我的疏忽,我是沒注意。」陸勁看了他一眼,說,「也許一開始我注意過郵戳,但通了幾年信後,就不注意這個了,她也沒說她去了外地,偶爾有一次,我看見了安徽的郵戳,我問她,她說她在那邊旅遊。……再說,有段時間我怕我女朋友看到這些信,所以一收到信,就把信封扔了,把信紙藏了起來……總之,我真的沒注意。」陸勁翻著那疊影本問道,「你已經根據時間順序理過了?」
「我記得你說她躲的地方,是通往地下停車場的樓梯間。」
陸勁無奈地笑了笑說:「好,你說,你發現了什麼?」
你大概是想藉此忘掉元元吧!這句話岳程當時差點脫口而出,但他最終還是沒說。他把那疊影本塞給陸勁,並跟監獄的領導打了招呼,說明這是警方要求陸勁協助研究的案卷。
「來之前我去見過一次元元,」他從包裡拿出一個小紙袋來,丟在桌上,「這是元元買給你的奶油泡芙,硬要我帶給你!我為這破玩意兒,在商場外面足足等了十分鐘,麻煩你盡快把它吃了,這是現做的。」
「羅秀娟的被害時間是三月八日晚上十一點至凌晨一點之間,而容麗十點後就一直在家。很明顯,人不是她殺的,但根據那個男按摩和圖書師回憶的那個電話,我覺得她應該也不是與此毫無關係,她可能只是起草了那張留條。」
自從幾年前陸勁跟其他犯人之間有過嚴重的暴力衝突後,監獄方面為了避免再次發生同樣的事,自二〇〇六年年初起就把陸勁的囚室單獨列開了。陸勁被禁止跟其他犯人說話或接觸,也不得走出他自己的囚室半步。岳程覺得,這對喜歡安靜的陸勁來說,可能是求之不得的。
「舒雲亮,他說他在家,沒人能證明。對了,容麗在被我們抓到前,曾經給他打過一個電話,他承認了,他說他們只是在電話裡確定了第二天的約會。這個電話好像是不能說明任何問題。」
「李亞安,他說吃完晚飯,就跟他老婆一起去了壁球場,他一個人打了場壁球,然後兩人就去散步。壁球場的工作人員證明他們是八點一刻左右離開的,壁球場離容麗的出事地點很遠,根據他們自己陳述的散步路線,我們沒找到證人,所以不知道案發時,他們在哪兒。至於宋正義,他就在那家醫院。」岳程看著陸勁笑道,「他好像是最有可能謀殺容麗的人。但是,有護士證明,當時他在急診室處理傷口。」
「好吧。容麗的死,最後確定是意外嗎?」陸勁一邊問,一邊起身從他的床邊翻出一疊影本來,岳程一看便知,那是回監獄前,陸勁要求讓他帶進去的有關「一號歹徒」案的資料。
「是的。」
「對,是她,」陸勁正視他的眼睛,「但人並不全是她殺的。我沒說錯吧?」
「那你有沒有找過李亞安?我想知道,容麗死後,他會不會修改三月十日那天,他和他太太的證詞。」
「你說她殺人都是為了錢。」岳程馬上打斷了他的話,「對,曾紅軍、趙天文、金小慧。最開始那個癱在床上的老頭鍾明輝,還有小孩鍾明輝、鍾平等等,說穿了都是為了錢或是為了那筆寶藏。可是,名單上還有些人,跟寶藏無關,看起來也不像有什麼錢,比如這個羅秀娟,再比如那個二〇〇四年去世的朱巧雲,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她為什麼被殺。」
「如果金小慧反悔了,而容麗不打算把錢還給她,那這就成了最好的殺人動機。還有其他的嗎?」陸勁接著又問。
「你的結論是什麼?」
「這麼說,金小慧死的那天,容麗就沒有不在場的證明了。」
「我們查了,在那段時間,只查到一個外地手機。」岳程深深地吸了口煙,「他們有單線聯繫方式,陸勁。」
「我的猜測是,奚小雲一定知道些什麼,她想讓容麗用錢封她的嘴,但『一號歹徒』先生怎會輕易被人要挾?所以,是貪心害了這個小姑娘。」岳程吐了一口煙,道,「關於被害人身上的巧克力,我特別查了一下所有被害人的現場資料,別跟我瞪眼睛……我當然不可能把所有資料都複印給你,只能給你一部分。」
「她的開銷很大,各種各樣的開銷都有。打個比方,她的電話簿顯示她經常叫男按摩師上門服務,至少有十五次。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們找到了那個為她提供服務的所謂男按摩師,他說,容麗每次都會付給他一千至兩千元。按摩哪會那麼貴?其中肯定有性|服|務,但這不屬於我的管轄範圍,所以我也就不多管了。」岳程又喝了口水,「我感興趣的是,這人給我們提供的一條線索。他最後一次去容麗家做按摩是在三月八日晚上十點,他說他在給容麗按摩的時候,容麗接到過一個電話,對方是男是女,他不清楚,但是他聽到容麗問對方,那東西我寫得怎麼樣?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容麗哈哈大笑,說,『除了我,誰還能寫出這麼精彩的東西?』後來這個按摩師問容麗在笑什麼,容麗笑著說,她在玩一個謀殺遊戲。這個男人還說,他是清晨七點離開容麗家的。三月八日,容麗整晚都跟他在一起。」
「她死前扒了人家一件外套,根據那個被害人的回憶,她的外套口袋裡有塊一元硬幣。可我們發現容麗的屍體時,硬幣不見了。」
「還有更有趣的,他就是那個去容麗家搶花瓶的民工,容麗給了他五百元,他後來把花瓶和花都扔到附近的垃圾桶裡了。垃圾早被處理了,我們當然不可能找到,但我相信他說的是實話。」那個年輕的男按摩師誠惶誠恐的臉再度出現在岳程的眼前,他打心眼裡看不起這個面容英俊、肌肉發達的年輕男人,他真不明白,竟然會有男人願意幹這個。
「二〇〇五年年底?她去歐洲玩了多久?時間是哪幾天?」陸勁問道。
「容麗如果有五年多時間是在鹿角鎮度過的,那麼那段時間,她給你的信應該是安徽的郵戳吧。難道你就沒注意過?」
「那麼,你的結論是什麼?」陸勁又問了一遍。
「他說容麗長期以來一直用一個他們之間發|生|關|系的錄影帶威脅他,並脅迫他讓他與之長期保持關係,這一次容麗答應,如果他幫她向警方撒謊,她就把那個錄影帶還給他。容麗是還給他了,就在她出事的前一天,為了證明他的話,李亞安還把那個錄影帶放給我看了……」岳程稍微回憶了一下那個錄影帶裡的內容,就覺得臉上發燒,為了不讓陸勁看出他的尷尬,他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並換了個坐姿,「我問李亞安,他太太為什麼也跟著撒謊?他說,我們那天去他家之前,他向他太太坦白了這件事,鄭小優聽說可以要回那個錄影帶,她丈夫從此可以不必再受容麗的脅迫,馬上就同意做偽證了。」
「少了好幾封信。」陸勁把最後兩頁翻得嘩嘩響。
「你要這個幹嘛?」當時他問陸勁,他覺得案子既然已經結束,陸勁就應該盡快適應監獄生活才是。
「除非是遺失了,否則應該有這些信。因為她收到信後,給我回過信,還給我寄過照片,就是容麗的那幾張,她還向我索要過她以前給我寫過的所有信。」陸勁的眼珠轉了轉,慢悠悠地說,「少了最後幾封信。」
「對。」岳程吐了口煙,道,「我認為就是容麗殺的金小慧。本hetubook•com•com來下毒就很符合女性犯罪的特徵。」
陸勁拿起紙袋,先把它放在鼻子下面貪婪地聞了會兒,然後咬了一大口,嚼了幾下,又咬了一大口,這個奶油泡芙,他只用了不到兩分鐘就吃完了。
「我同意。」陸勁笑著說:「其實,我剛剛有句話,你可能沒注意……」
「對。」
「如你所料,他改了。他說那天容麗沒有去過他家。」
「還記得內容嗎?」
「怎麼了?」岳程問。
「嗨,你來啦。」看見他進來,陸勁喜出望外地抬起了頭。
這時候,他聽到陸勁在問他:「你們找過宋正義了嗎?」
「喂,你能不能停一停?」
忽然,陸勁從那堆信裡抬起了頭,表情很微妙。
陸勁笑著安慰道:「別灰心,他總會露出破綻的。那幾個人都有不在場的證明嗎?」
「不是打電話,就是那人本來就在這醫院,或者離醫院很近,否則接到電話後不可能這麼快趕到。」陸勁說。
陸勁的眼睛裡露出了欣賞的神情。「我完全同意你的分析,岳程。」
「已經查明了,這女孩可能是趙天文的私生女。趙天文跟奚小雲的母親以前談過戀愛,這女人是退休工人,丈夫去世後,欠下一筆債,又要供女兒上學,經濟條件很困難。她跟趙天文一起喝過一次茶,趙天文聽說她的困境後當場給了她兩千塊錢。大概,她就此看出了趙天文的經濟實力,於是……我猜她可能是故意的,她跟女兒說起了趙天文,還說自己不能確定女兒的親生父親是誰。哈,這樣,奚小雲當然就去找趙天文了,趙天文雖然沒認她,但給過她幾千塊錢。兩個月後,趙天文死了。之後過了大概三個月,奚小雲也死了。這個女人對女兒的死一無所知,因為奚小雲平時很有主見,做什麼從來都不會告訴她。」
「看上去像是意外。」岳程道,他對容麗的死始終抱有懷疑。
「三月八日晚上十點。」陸勁眼睛一亮。
「是啊,一進來就有醫生來看過了,政府對我還不錯。」陸勁將一塊紅色的小石頭嵌在一個塑膠模具中,「那個案子結了?」他問。
陸勁沒說話,也笑了。
「看上去?」陸勁揚了下眉毛。
這是一個狹小陰暗的小房間,身著藍色囚服的陸勁正在燈下專心致志地做手工,岳程知道那是監獄方面安排的例行生產勞動。這些消耗時間和體能的簡單勞動,能最大限度地安撫那些騷動不安的心。
「你哪來那麼多廢話?我讓你停你就停!」岳程不耐煩地低吼了一句,他最討厭他在說正經事時,別人在忙別的。
陸勁抬頭看了他一眼,終於停了下來。
「想得可真周到。」陸勁讚道。
陸勁點了點頭,笑著說:「我晚上再把這些信和那些資料看一遍,如果另有收穫,我明天告訴你。」
「切!有得吃就不錯了,窮講究什麼!」岳程沒好氣地說。
「可惜,沒人看見這個人。」他皺起眉頭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是用什麼東西絆倒她,如果用腿的話,出於本能反應,她的手應該會抓到一和_圖_書些這個男人衣服上的纖維,但現在什麼都沒發現。還有一點,她是怎麼通知那個幫兇的?」
「如果有兩個兇手的話,那容麗的死就可疑了,」岳程稍稍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她有可能是被謀殺的。」
這傢伙還真是反應快,岳程笑道:「這等會兒再說。」
「感覺怎麼樣?還適應嗎?」岳程道,「聽說你的傷已經基本痊癒了。」
「你說。」陸勁繼續低頭忙活。
岳程點了點頭。
「對。我也覺得。」
「第三,據她的堂兄交代,容麗是想吞掉金小慧的那十五萬,她跟她堂兄已經商量好了,到時候二八分帳,容麗拿八,他拿二。他們的計劃是,兩個月後,先給金小慧一萬元作為投資回報,讓她嘗點甜頭,然後就說這個項目被藥監局查了,被迫停產,這屬於不可抗力,到時候金小慧只能自認倒霉。容麗的堂兄還說,金小慧被害前像有反悔的意思。」
「他為什麼撒謊?」
「哈,還有這種事!那趙天文的死,搞不好跟奚小雲也有關係。容麗沒理由弄死一個身強力壯,又有錢的丈夫。」陸勁猜測。
兩周後,岳程如約來到陸勁的單人囚室。
「很好吃。」他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把盛泡芙的紙袋摺成一個小方塊,輕輕地放在桌子的角落裡。
陸勁翻起了那堆影本。
「情況我都已經跟你說明了,今天晚上,你就先看看這個吧。」他把桌上那疊他信件的影本推到陸勁的面前,「也許你會從中發現什麼。」
他看見陸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驚喜。
岳程沒回答他,繼續說道:「你剛剛問,容麗二〇〇五年底去歐洲玩了幾天,我現在告訴你,根據她的出入境記錄,她在歐洲逗留的時間,正好有個號稱被『一號歹徒』謀殺的被害人。」
「對了,我後來想起個問題來。」岳程道。
岳程奪過那疊影本,翻到最後一頁問道:「在這之後,你給她寫過信?」
他跟著獄警沿著空曠、肅穆又明亮的走廊,快步走到最後一間。
岳程並不稀罕被陸勁稱讚,但聽到這句,他心裡還是覺得挺舒服。
「很有意思。」
「很像意外,我只能這麼說。」岳程道。
兩人沒有握手,陸勁也沒停下手裡的活,岳程直接在他對面坐了下來,他發現陸勁比兩周前分別時又瘦了一圈,但精神狀態還算不錯。
「接著說。」陸勁好像對舒雲亮不感興趣。
岳程沒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看了下錶,道:「我來就是跟你說這件案子的。好吧,我們抓緊時間。現在是下午兩點,四點前我得走。」
「你幹嘛不早說?」陸勁望著那個紙袋,用桌上的一塊抹布擦了下手,惋惜地說,「泡芙長時間塞在紙袋裡,外皮會發軟的,那樣就會影響口感。」
「她就是『一號歹徒』。」
「還有那個二十歲的女大學生奚小雲。」陸勁提醒道,但馬上又一臉疑惑,「不過,她口袋裡有巧克力……」
「那她打的應該是醫院的投幣電話。」
「什麼?少了好幾封?」岳程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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