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元元在哪裡?


元:她的聲音你還記得嗎?
鄭小優像觸電一樣,呼地一下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問一下。」岳程一邊說,一邊站在了陸勁和鄭小優的中間,他不希望自己在打這個電話的時候,這兩人之間發生什麼狀況,看陸勁的神態,好像隨時準備吃了鄭小優。
思:她小氣。
元:等會兒,讓你聽聽一個人的聲音。
陸勁沒有說話,這迫使他不得不把話說下去。
思:缺點?
元:但他們很快就分手了。聽說就是因為那人拋棄了童雨,童雨才發瘋的。
他的舉動讓岳程吃驚不小。
幾分鐘後,他們再次敲響了鄭小優家的房門。
「難道你還期望在她家碰到元元?她肯定會對你說,元元已經走了。」
「我問過門衛和書報攤的攤主了,他們都說在三點半左右看見一個外貌好像是元元的年輕姑娘戴著墨鏡從鄭小優的那幢房子裡走出來。」
「哈!」簡東平發出一聲尖銳的冷笑。
元:怎麼說?
思:他大方,下午放學如果碰到他,他會給我們錢,讓我們去買點心吃,他還會對童雨說,別理你媽,她有更年期。哈哈。
思:見過,見面覺得她就是個普通的媽媽,沒什麼稀奇。不過,我不喜歡她。
童雨的老同學高小思是個性格活潑的年輕女郎,談起自己曾經的同桌兼閨中密友童雨,她的語調中充滿了遺憾和懷念。聊天記錄顯示,童雨曾邀請她到家中做客,也曾經向她敞開心扉說過很多心事。童雨輟學後,還曾經去找過她。兩人的友誼從初三到高三,直到小思上了大學才真正畫上句號。
車內一陣沉默。
「鄭小優說元元在她家只待了十分鐘不到就走了。」岳程答道,他掃了一眼陸勁手裡的聊天記錄。問道,「你有什麼收穫?」
元:你聽了再說。
「就算他在家附近,也不能肯定他跟元元的事有關,現在還不能確定元元是不是失蹤了。」岳程道。
「你們!」鄭小優被推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她扶住門邊的鞋櫃氣急敗壞地叫起來,「你們怎麼可以這樣!這是擅闖民宅!我要去告你們。」
「他幾點走的?」
思:(大笑的表情)你想多了,這還不至於。童雨跟我說,她老爸有一個長期約會的姘頭。大概因為這個,她老媽才會那麼暴躁。不過,相比之下,我還是喜歡她老爸。
「現在離元元給我發最後一條資訊已經快一個小時了,我覺得……」陸勁茫然地望著前方,憂心忡忡地說,「我覺得元元肯定是……」
陸勁低聲笑起來。
思:說過,她很喜歡這個人。愛死他了。
思:沒有啊。她後來再沒提過,我也沒問。
「當然。」
「我不太會操作電腦,所以就讓簡東平把有用的東西都打印下來了。這樣看起來更方便。」陸勁上了車。
「請你們走。」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別過頭去,膽怯地說,接著又氣憤地喝道,「你們沒權利搜我家!你們給我出去!出去!」
「你好像突然從一個員警變成了一個律師。」陸勁嘴一歪,笑道,「什麼證據不證據的,你們對付犯人不是有的是辦法嗎?」
思:她說她跟他的關係太親密了,血連在一起……
「你笑什麼?」岳程可不喜歡被人嘲笑。
元:你對童雨印象最深的是哪一點?
思:記得。
思:嗯,十幾歲。
陸勁死死地盯著鄭小優www.hetubook.com.com的臉,一字一句地說:「你聽到了嗎?她在三點三十五分給泰國打過一個長途。一個長途。我們隨時可以找到那個在泰國的朋友,隨時可以……我們很快就會知道,她在電話裡聽到了什麼……」
思:她沒說破,不過我懷疑他們有血緣關係……可怕!
思:知道。我大吃一驚,沒想到啊,童雨在我眼裡一直很老實……所以後來說她瘋了,我也相信,她確實瘋了。
這樣,是不是可以肯定……是不是可以肯定……
「陸勁,我不會光聽她的一面之詞,我會問他們樓下的鄰居和門衛。我想總會有人看見元元的。」岳程已經想好該怎麼做了,雖然按照慣常流程不一定能獲得最準確的資訊,但是,總會有點收穫的。

岳程不說話,他確實覺得很難辦,他喜歡元元,為她的安危擔心,但他是員警。做任何事都得三思而行,不能隨心所欲,他現在得好好想一想。
等等,先撥個電話給簡東平。
「他在哪兒?」
陸勁深吸了一口氣,道:「我也希望元元沒事,這樣吧,」他提議,「等會兒,你上去盤問那個鄭小優,我在這裡看聊天記錄。我現在對聊天記錄的興趣遠遠大於跟那個女人說話。」
元:面癱?
「對不起,還是我,能進去談嗎?」岳程正在彬彬有禮地說他的開場白。忽然,他覺得自己的身體被撞了一下。接著,他就看見陸勁從他身後躥出來,一把推開站在門口的鄭小優衝進屋去,「陸勁!」他大喊一聲,但已經來不及了。
元:上學時,童雨跟大家處得來嗎?
思:她脾氣好,跟誰都處得來,有時候還挺活潑,說話也有趣,所以大家都很喜歡她。她那時候的理想是要當個新聞記者。
「公家辦事總是需要一些相關手續的,總不能隨便查封某個公民的車吧。再說,現在還不能肯定元元到底出了什麼事,她的失蹤至少得超過二十四小時以上,才能被勉強被當做失蹤案處理,但失蹤跟兇殺還是有區別的,即便查封了李亞安的車,鑒證人員也不可能放下手裡的工作,立刻趕來檢查……我想最快最快也得等到兩天以後,才會有結果。」
岳程繼續往下說:「第二,那個長途電話。對,元元是用她的手機打過一個泰國長途,我們剛剛也跟那個童雨的老同學通過話,但她是怎麼說的?鄭小優只跟她說了一句話,她說聽上去很像童雨。但是很像,並不代表就是。她自己也說,已經好多年沒聽見童雨的聲音了,她拿不準。」岳程喝了一口礦泉水,「第三,那個嘴角流口水的後遺症。誰能保證這世界上只有童雨才有這樣的毛病?第四,李亞安是四點不到離開家的。你說,他很可能是把元元放在車裡帶走了,然後讓他的妻子鄭小優穿上元元的衣服,戴上墨鏡假裝離開家,是不是?」
次日清晨,岳程從睡夢中醒來,如他所料,陸勁已經不見了蹤影。他早就料到陸勁會這麼做,他慶幸自己已經事先做好了準備。
「她打過,時間是三點三十五分。」岳程告訴陸勁。
元:咦?難道是……
元:對,缺點。你從來沒跟她吵過架嗎?
「哦?」岳程不解。
陸勁似乎想說什麼,但他的嘴張了張又閉上了。
元:哦,那的確是很過分!那童雨的爸爸呢?
「四點不到。」
「頭髮並不能成為他綁架元元的直接證據,他可以說,元元以前坐過他的車。再說,也許他回來的時候已經清理過他的車了,覺得他肯定會這麼做。」
「邱元元下午來過你家嗎?」
「當然沒有,元元從來不戴墨鏡,因為你說過你不喜歡她戴眼鏡。所以她什麼眼鏡都不戴。」簡東平說完,急促地問道,hetubook.com.com「陸勁,為什麼這麼問?」
不錯,準備……
元:為什麼?
元:哦?
思:更離譜。呵呵。
岳程承認陸勁的懷疑有道理,但在沒有確鑿證據前,他不想妄下判斷。
這聲音讓岳程聽得心驚膽戰,他看見鄭小優望著陸勁倒退了一步。
「元元的電腦呢?」看見陸勁手裡只有一疊紙張,岳程問道。
元:說嘛,到底是怎麼回事?
思:其實是她跟男朋友到郊區的天文台去玩,正巧被我們班的另一個同學看見了,這才傳開的。
「嗨,陸勁,元元有消息了嗎?」電話一通,簡東平就在那頭問他。
元:怎麼離譜?
臥室裡沒有人。
「她在哪兒?」陸勁回到客廳後,走到鄭小優的面前冷冷地問道。
「她搭計程車走了。」岳程盯著他,神情異常嚴肅,「我現在想問你的是,元元今天出門時有沒有戴墨鏡?」
消息很快就來了。
岳程瞥了他一眼,平靜地說:「我已經查過了,她的身份證是真的。至於她過去的身份證照片,我明天就去查。但是,就算她跟過去的身份證照片形象上有出入,也不能認定她就不是真正的鄭小優,因為成年後,很多人的外貌都會發生變化,也許她整容了……只有DNA才能確認她真正的身份,但是就如你所說,鄭小優和童雨的直系親屬都已經死了,怎麼查?」
「閉嘴!」陸勁回過頭惡狠狠地罵道。
「如果李亞安用車把元元帶走,那他車裡一定會留下元元的痕跡,最有可能的就是……頭髮,你現在應該立刻查封他的車,做一個徹底的搜查!證據證據,你要的證據就在那輛車裡!」陸勁的聲音忽然提高了。
元:不應該在一起?什麼意思?
元:(疑惑的表情)……
思:……
是鄭小優本人給岳程開的門,她的神情跟上次大同小異,驚慌不安中帶著幾分戒備。
過了好久,他才背對著岳程說道:「看來,現在只有等了。」
「什麼是有用的東西?」岳程一邊問一邊發動了車子,現在他們的下一站是李亞安的寓所。
元:我聽說她媽媽不太喜歡她。經常打她。有這回事嗎?
陸勁問的是元元手機通話記錄的調查結果。就在剛才,陸勁請他查一下,在今天下午三點二十分至三點四十五分之間,元元是否用手機打過一個泰國長途。雖然他還不清楚陸勁此舉的用意何在,但他知道陸勁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你再想想。」
陸勁仔細閱讀了整整八頁的聊天記錄,發現其中有幾段對話特別耐人尋味。他用筆把它們畫下來做了標記。
「陸勁,你跟她失去聯絡沒多久,現在還不能確定元元已經失蹤了。」不知為何,說到最後半句話,岳程覺得腳底一陣發涼,元元會不會失蹤?她會不會真的失蹤了?
「你知道我想幹什麼!」陸勁用力甩開他,衝進了臥室。
思:我到她家吃過兩次晚飯,事後她找我媽要錢,說因為我來,她買了隻雞招待我,後來我媽買了隻雞還她,還罵了我一頓。從此以後,我再也沒去她家吃過飯。(一個噁心反感的表情)
思:原因各種各樣。話說,童雨從小就跟她媽媽合不來,她常說她媽媽天生沒有愛心,腦子裡只有錢。呵呵,這樣的老媽是很可怕。(一個恐怖的表情)
「首先,有人看見一個貌似元元的姑娘離開那幢樓,雖然你和簡東平都說,元元沒有hetubook.com•com戴墨鏡,但也不排除她從電台出來後,戴上了墨鏡,也許她辦公室的抽屜裡有副墨鏡呢?誰也不知道。所以有沒有戴墨鏡並不能成為判斷那個女孩是不是元元的唯一標準。」
她望著他。一時間,她的眼睛裡充滿了千言萬語,這種目光令岳程想起了金小慧寫給陸勁的信,那是一種想傾訴的眼神,她會不會突然哭出來,或者突然開始滔滔不絕談自己跟李亞安的愛情故事?但是他想錯了。鄭小優低下頭,走到窗邊,回過身來看著陸勁靜靜地說:「你們沒有證據!」
陸勁把頭埋在雙掌中,過了好久才說:「你的意思是,你沒辦法,對不對?」
「你找我?」她很吃驚地望著他,一隻手不安地絞起她的長頭髮來,「有什麼事嗎?」她問。
元:嗯,是比她媽媽可愛。
岳程沒理會他話語中明顯的嘲諷,說道:「是啊,我們可以找他們來問話,但是……如果他們堅持自己的說法,我們也無計可施。」
陸勁呼地一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疾步走到窗前。
她很生氣,也很驚慌,但當她把目光再度轉向陸勁後,她的聲音又驟然冷靜了下來。
「邱元元打過什麼電話,我不清楚,我也沒理由知道這些。請你們離開我家!岳警官。」她回過身來,眼神冰冷地望著岳程說道,現在,她顯得很鎮定。
思:(驚訝萬分的表情)啊!是童雨?不可能吧。
「是的。」她低下頭,忽然轉過身來,厲聲道,「夠了!我老公在不在家跟邱元元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們到底想怎麼樣!她走了!她走了!她到哪兒去我不知道!她只是給我送了點東西!」
「鄭小優和童雨的直系親屬都死了,你不覺得這很不正常嗎?為什麼你不去查一查鄭小優的歷史,為什麼不去查一查她過去的身份證照片?為什麼不去找一找鄭小優的家人和同學?你到底在幹什麼?」陸勁朝他怒吼。
思:打過啊,經常打。
「強盜!……」鄭小優被氣得臉色煞白。
元:她還有什麼特點?再想想。
元:她跟你說起過她的男朋友嗎?
思:其實不是這樣的,那個男的也有苦衷。童輟學後,我們見過兩次面,她跟我說起過這個男人。我聽她的意思,那個男人提出分手,是因為什麼迫不得已的原因,她說她理解他的做法,他們是不應該在一起,但是她忍不住。她哭得好傷心。我聽了也很難過。
思:冬天的早上,她老媽使喚她出去買東西,吹到冷風了。呵呵,不過早好了,平時看不出來。
岳程看見陸勁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道:「陸勁,如果車裡有元元的血跡,他就算洗過車,也能查出來。」他覺得胸口像被捶了一拳,「如果沒查到血跡,那麼元元也許……只是失蹤……」他不願意往下說了,他相信陸勁能聽懂他的意思。
「怎麼樣?」他忙問。
「來過,她來給我送點東西。」鄭小優指了指客廳茶几上的幾封信和報紙,「你看,就那些,我還沒來得及收拾呢。」
陸勁瞪著他。
「他說正在前往唐山縣精神病院的路上,他跟人約好晚上六點見面,現在答應改期,所以他應該在返程途中。」岳程道。
「她是幾點到的?又是幾點離開的?」
「她是三點二十分左右到的,坐了大概十分鐘不到就走了。怎麼啦?」鄭小優滿臉疑惑地望著他。
「你說。」
「是他們。」陸勁聲音呆板地說。
他什麼都不怕,因為他知道陸勁仍然在他的掌握中。

陸勁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第三次強調那三個岳程已經聽膩了的字。
岳程覺得這聲音好像是從黑夜的墳墓裡冒出來的。
思:幸好他們都不在了……嘿嘿,那我就說吧,他老爸是個風流鬼。
思:她的臉。她文靜又漂亮。還有她用情很深,我覺得我是做不到這點的。www.hetubook.com.com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又說了一遍這句話。接著,她慢悠悠走到茶几邊,從紙巾盒裡抽出一張紙巾擦了下嘴角,嘿,還流口水了,岳程想,他回頭看了一眼陸勁,後者正像狼一樣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眼睛睜得從未有過地大,眼神中既有震驚也有恐懼。岳程發現就在鄭小優用紙巾擦嘴的一瞬間,陸勁好像突然落了下風,他好像被嚇住了,嚇得魂飛魄散,目瞪口呆。
「童雨?」這名字讓岳程不由得一愣,他都快把這個人忘了,難道元元和簡東平在偷偷地調查童雨?
元:你見過她媽媽嗎?
思:有一個。
元:(一個感興趣的表情)風流鬼?啊!難道他對童雨……那個那個?
「我們是沒證據!」當天晚上,在簡東平朋友的寓所,岳程對陸勁說。
思:沒見過,她不肯讓我看。但聽那個同學說,她男朋友看上去很成熟,長得也不錯。
元:那你應該知道她後來跟這人同居的事吧?
元:除此以外呢?
「我一直覺得她有問題。」陸勁解釋道,隨後又問,「你跟李亞安聯繫上了嗎?」
「然後呢?」
思:她老媽脾氣古怪,經常無緣無故發脾氣。
鄭小優注視著陸勁。
陸勁完全明白岳程這個問題背後的意思。
「鄭小優既然能裝成元元出去,為什麼就不能裝成別人回來?」
思:(一個微笑的表情)……真好奇。
她別過頭去,不看他。
「有人看見一個很像元元的女孩,戴著墨鏡從李亞安家離開。」
「這麼說,邱元元來你家的時候,他也在?」
「你……」她說不出話來。
「我不找他,我找你。」岳程直截了當地說,同時上下打量了一番鄭小優。跟元元相比,她顯得有些柔弱。岳程不相信身材矯健,能獨立從地上輕易扶起一輛摩托車的元元會在體能上輸給這個弱不禁風的林黛玉,除非,她給元元喝了點什麼,而元元毫無防備,但假如是這樣,原因何在?難道是發現元元掌握了她的什麼秘密?

元:是不是比她大很多?
「這只是你的猜想,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這一點。」岳程注視著陸勁,稍作停頓,然後說,「我也問過門衛,鄭小優今天下午都沒有出過門。」
但岳程很冷靜。
元:你見過她男朋友嗎?
「有些資訊非常有趣,你等會兒有空可以仔細看,」陸勁覺得眼下這不是最重要的,他問岳程,「我剛剛好像看見你在問那邊的書報攤,那人怎麼說?」
「又是你……」她看見岳程,微微皺了下眉。
「我愛她。」他眼睛低垂,好像在跟內心的自己說話,「這種愛,美麗、熾烈又充滿絕望,就像飛蛾撲火。對,就是這四個字,飛蛾撲火,我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明白這四個字的意義。」他眼神焦灼,聲音卻異常冷靜。
元:童雨有什麼缺點嗎?
「媽的!岳程!就是他們!就是他們!」陸勁一拳砸在沙發上,高聲吼道,「你只要把他們抓回來,多問幾次,他們一定會露出馬腳!」
「我比她先出門,我沒看見元元是否戴墨鏡,但是……我知道她的隨身物品中,沒有墨鏡。」他覺得太陽穴旁邊的神經猛烈地跳動起來。
思:因為她小時候半邊臉得過面癱,所以特別緊張的時候,她的一邊嘴角會流口水,只流一點點。嘿嘿,這大概是後遺症吧。
元:(一個悲傷的表情)為什麼打她呢?
「我只能按程序來和圖書。」
岳程也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思:……
「媽的!陸勁,別亂來!」岳程喝道,追了上去。
元:(驚訝的表情)……
「明天!」陸勁叫了一聲。
「對,頭髮。元元的頭髮是褐色的長捲髮,但她從那幢樓出來後,便直接搭計程車走了,她沒有停留,匆匆來匆匆去,所以沒人注意到她的頭髮顏色,大家都只看見一個長頭髮的戴墨鏡的女孩在這裡出現過。既然沒人注意到這點,頭髮的細節就只能被忽略了。」
元:她後來還提起過這事嗎?
思:有一次,她懷疑我把她跟我說的事告訴了別人,我們大吵了一架。
「想想看,如果你是他,如果你綁架了元元,你會怎麼做?你一定會清理你的車,或者,為了避免留下痕跡,一開始,他就用什麼東西包住了她……總之,我覺得搜查他的車,不會有什麼發現,但是,我這麼說並不意味著,我會放過他那輛車,我還是會派人仔細搜查的,你放心。但要等明天。」岳程道。
陸勁瞄了他一眼沒說話。
「還沒有。我想問你件事。」
「我知道你是誰。」陸勁說。
「元元離開你家時,有沒有戴墨鏡?」
「沒有。」
「還有頭髮。」陸勁有氣無力地說。
「有用的東西,就是指元元跟童雨老同學的聊天記錄。她在簡訊裡說的收穫指的就是這件事。」陸勁低頭把紙翻得嘩嘩響。
「一點左右,他今天在家辦公。」她又用紙巾擦了下嘴角。
元:打過童雨嗎?
陸勁盯著她的臉,忽然別過頭來問岳程:「老弟。那個電話查了嗎?」
「陸勁,這只是你的感覺。對,我承認,他們嫌疑很大,非常大,最大,但是不能因為他們有嫌疑就認定他們有罪。」岳程在桌上拿了瓶礦泉水,在桌邊坐下,同時環顧了一下這個面積不大的房間,心想屋子的主人一定想不到,她這間佈置溫馨的小屋,現在成了一個殺人犯和他的情人幽會的場所。
思:……再想想。
「他是想告訴我們,他不在家,離家很遠,他什麼都幹不了,別懷疑他。」陸勁注視著擋風玻璃前的一張市內地圖,「可他究竟是不是在去精神病院的路上呢?誰知道。」
思:(一個微笑的表情)吵過的。
岳程知道陸勁現在是急火攻心,什麼都顧不得了,雖然他也能理解對方的心情,但作為一個員警,面對這樣的狀況,除了出面阻止,他別無選擇。他迅速跑上去抓住陸勁的袖子,低吼道:「你想幹什麼?」
陸勁又跑出來,衝進了另一間臥室,接著是洗手間、儲藏室、陽台,廚房,甚至衣櫃……媽的,現在等於是在李家進行徹底搜查了,但是,如他所料,李亞安家沒有元元的蹤跡,陸勁一無所獲。
「他?他回來過……」她把臉轉向窗外,好像是故意不想讓他們看到她臉上的表情。
媽的!岳程心裡罵了一句。
「哈!」陸勁笑了起來,他好像已經緩過口氣來了。
元:是什麼?
「我知道你是誰。」陸勁又說了一遍,他一邊說,一邊朝她走了過去,岳程立刻跟上了他的腳步,但他發現,陸勁並不是要攻擊她,他抓起她的手,欠身吻了一下,「別傷害她,求你,別傷害她。」他盯著她的臉,低聲下氣,卻又充滿敵意地說。
「岳,岳警官。」她睜大眼睛看著他,問道,「你來找亞安嗎?他不在。」
「幾點?」
(隔了一分鐘,小思才回答)
「我什麼都不知道。」她說。
這一點岳程也想到了,他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沒證據。」岳程覺得自己前面的路好像被巨石封住了,他不知該怎麼排除這些障礙往下走。
「你先生今天回來過嗎?」岳程同樣以冰冷的眼神注視著她,問道。
陸勁看得正起勁,見岳程朝車這邊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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