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斚澄醪,金盤繡餻。茱房氣烈,菊蕊香豪。左右進言曰:『惟芳時之令月,可藉野以登高。矧上林之伺幸,而秋光之待褒乎?』予吿之曰:『昔予之壯也,意如馬,心如猱,惰槃樂恣,驩賞忘勞。悁心志於金石,泥花月於詩騷。輕五陵之得侶,陋三秦之選曹。量珠聘妓,紉綵維艘。被牆宇以耗帛,論丘山而委糟。年年不負登臨節,歲歲何曾捨逸遨。小作花枝金翦菊,長裁羅被翠爲袍。豈知龿葦乎性,忘長夜之靡靡,宴安其毒,累大德於滔滔。』今予之齒老矣,心悽焉而忉忉,愴家艱之如燬,縈離緖之鬱陶。陟彼岡兮跂予足,望復關兮睇予目。原有鴒兮相從飛,嗟予季兮不來歸。空蒼蒼兮風淒淒,心躑躅兮淚漣洏。無一驩之可作,有萬緒以纏悲。於戲噫嘻!爾之吿我,曾非所宜。」
南唐的宮闕殿庭,都設有鴟吻,中主時雖稱臣於周,但鴟吻依然如舊。乾德以後,如遇宋朝使至,就立卽撤去,等宋使走了,就又裝上。但自此以後,遂撤去不再用。
二月,貢宋長春節錢三十萬,又貢米麥二十萬石。閏二月,又遣戶部侍郞馮延魯赴京師,謝從善爵命。
從善留宋,他的妃子時時謁後主,哭號,後主每聽說她進宮,就避而不見。後來從善的妃子憂憤而死,時人非常哀憐她。
開寶四年春,遣使至京師,貢占城大食國所送禮物。四月,又遣弟吉王從謙奉珠寶器用金帛爲貢,並買宴,數額較前高達數倍。
這封信是史館修撰潘佑所寫,陳以利害,曉以識機,勸劉鋹事宋。可是劉鋹得書,翻然大怒,囚愼儀不遣,以驛書答後主,詞多不遜,後主乃將劉鋹書,轉報宋太祖。太祖大怒,乃於九月遣潭州防禦使潘美,爲桂州道行營都部署,以朗州團練使尹崇珂爲副,南伐劉鋹。冬十月,宋兵連下富州、昭州、桂州、連州、賀州。南漢至此,僅保廣州孤城而已。至次年二月,廣州破,南漢亡。南漢與南唐,累世爲盟,休戚相關,雖界五嶺,但南北相障,形如唇齒,唇亡齒寒,後主忘了古人規戒,失去了友邦,實可痛心。南唐與南漢,不但爲友邦,而且南唐軍中的馬匹,多係自南漢買來。南漢亡國以後,南唐的戰馬,來源斷絕了。獨醒雜志說:「李璟建國,國中無馬。歲與劉鋹市易。太祖旣下嶺南,市易遂罷。馬益難得。王師南伐,煜遣兵出戰,騎兵才三百,至瓜州,盡爲曹彬之裨將所獲。驗其馬,尙有印文,然後知其爲朝廷所賜也。」後主對宋,一味服順,以金銀珠寶買求茍安,誠如致劉鋹書中所說:「強則南面而王,弱則玉帛事大,屈伸在我,何常之有。」以爲如此,可以保國土,保社稷,這種想法實在太天眞。
宋太祖旣滅西蜀,更直www.hetubook.com.com接威脅南唐。南唐在這強敵壓境的情況下,不敢稍示反抗,乃一味順從,每年貢金銀錦帛買求茍安。例如後主卽位的當年(建隆二年)貢金器二千兩,銀器二萬兩,紗羅絹絲三萬匹。三年六月,貢金器二千兩,銀器一萬兩,錦綺綾羅一萬匹。乾德元年,十一月,貢賀南郊禮銀一萬兩,絹一萬匹,賀冊尊號,絹一萬匹。二年二月,貢安葬銀一萬兩,綾絹各萬匹。別貢銀二萬兩,金銀龍鳳茶酒器數百事。五月,賀宋文明殿成,進銀萬兩。三年二月,貢宋長壽節,御衣金銀器錦綺以千計。四月賀宋收蜀,銀絹以萬計。南唐像這樣貢獻,宋太祖心滿意足嗎?能讓他永遠偏安在江南嗎?不會的!可是後主認爲這樣盡力的貢獻,可以買得太祖的歡心,認爲赤誠的效忠,可以換取太祖的信賴。
乾德二年(西元九六五),宋太祖以後主信佛,乃選派年輕有口辯的僧人小長老等,至南唐,勸後主廣建寺院蘭若,多度僧尼,以迷惑朝野人心,消耗南唐財力。次年正月,宋兵攻蜀,破劍門。己卯,蜀主孟昶奉表求降。五月乙酉,蜀主與弟仁贄,子元喆、元玨,宰相李具等三十三人至汴京,著素服,待罪於明德門外。太祖御崇元殿,釋罪召見,並宴昶等於大明殿。六月甲辰以孟昶爲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太師,兼中書令秦國公。七日孟昶卒。年四十七,追贈楚王。當蜀主降宋,他的母親李氏,也同來京師。李氏爲人明慧賢淑。太祖詔呼國母,嘗召見慰勞說:「母善自愛,無慼慼思蜀。他日當送母歸。」李氏說:「妾家本太原,儻得歸老故鄕,不勝大願。」當時太原爲劉鈞所據,太祖很高興的說:「俟平劉的,當如母願。」
孟昶與後主極爲相似。二人都好聲色,都有一位才藝卓絕的后妃,都爲宋所滅,並且二人又都是心地善良,爲人民愛戴。蜀檮杌說:「昶之行,萬民擁道。哭聲動地。昶以袂掩面而哭。自三江至眉州,百姓痛絶者數百人。」孟昶乘舟東下,家人嬪妃同爲俘囚。詩人李度作平蜀詩說:「全家離錦水,五月下瞿塘。繡服靑娥女,雕鞍白面郞。疊疊輜重遠,杳杳路岐長。」這種情形,頗似後主亡國日,與子弟家人數百,乘舟北上,將發,號泣之聲,溢於水陸。死後,江南人聞之巷哭齋祭。
十月,宋滅南漢,屯兵漢陽。後主得知,十分驚懼。十一月,遣弟鄭王從善赴京師朝貢,去唐號,改印文爲江南國主。並乞賜詔呼名。從善剛到了京師,乃以國主名義贈宰相趙普白銀五萬兩。趙普不敢收,報告太祖。太祖說:「此不可不收,但以書答謝,少賂其使者可也。」趙普叩頭辭讓,太祖說:「大和-圖-書國之體不可自爲削弱,當使之弗測。」趙普這才從命收下禮金。及從善入覲,太祖除常賜外,又密贈白金五萬兩。江南君臣知道了,大爲震駭,佩服太祖的偉大風度。
當若水北詣京師時,江南知道他是獻南征之策,有人建議後主,殺死他的母親及妻子。但是後主膽怯不敢。對若水所建浮圖,也不敢毀。後來,宋太祖命後主遣人護送若水的母親及妻子往京師,後主不但不敢抗命,反而厚賜禮物,護送北上。似此懦弱,怎能保國!
行獵歸返途中,經大理寺,親錄囚犯,多有寬貸。馬令《南唐書》說:「冬,校獵於靑龍山,還憇大理寺,親錄囚徒,原貸甚衆。韓熙載奏,獄訟有司之事,囹圄之中,非車駕所至。請捐內帑錢三百萬充軍資庫用。國主從之曰:『繩愆糾謬,其熙載之謂乎?』」可見後主是一位愛民如子的人。
開寶五年,從善留宋不歸,太祖令從善致書後主,促後主入覲。從善說:「臣兄嗣守宗廟,陛下許入廟,實千載一遇。」乃修書後主,告以太祖促其入覲事。太祖一面令從善促後主入覲,一面爲後主造禮賢宅,以待後主。《石林燕語》說:
開寶元年(西元九六八,後主年三十二)三月,以韓熙載爲中書侍郞百勝節度使兼中書令。熙載盡忠直言,頗爲後主信任。但熙載放浪形骸,不拘禮法,蓄妓數百人,荒淫爲樂,爲人所詬病。《侯鯖錄》說:
又《玉壺淸話》說:
孟昶到達汴京,才祇有七天,就死了。這其中必有原因,不過《五代史記》及《續通鑑》沒透露死因。我想必係酖殺。孟昶死了,他的母親李氏並沒有哭,而以酒酹地說:「汝不能死社稷,茍生以取羞。吾所以忍死者,以汝在也,吾今何用生爲!」於是不食而死。
當時,淞江巡檢盧絳,時常在海門要擊吳越兵,擄獲舟艦很多,知道吳越虛弱,乃密報後主說:「吳越仇讎,腹心之疾也!他日必爲北兵嚮導,以攻我。臣屢與之角,知其易與,不如先事出不意滅之。」後主說:「然則大朝且見討奈何?」盧絳說:「臣請詐以宣、歙叛、陛下聲言伐叛,且賂吳越乞兵。吳越之兵,勢不得不出,俟其來,拒擊之,而臣躡其後,國可覆也。滅吳越,則國威大振,北兵不敢動矣。」後主也不採納。以後宋兵南下,吳越果爲前導。
後主得知太祖,促其入覲,驚懼不敢北上。宋自平定南漢,乃將重兵屯集漢陽,而且趕造戰船。後主見情勢不妙,乃於開寶五年二月,下令貶損儀制。下書稱敎,改中書門下省爲左右內史府,尙書省爲司會府。御史臺爲司憲府。翰林爲文館,樞密院爲光政院,諸王降爲國公,其他官號,也多有改變。
當年,十一月,立小周后爲國后。https://m.hetubook•com.com命太常博士陳致雍考古今沿革,草具婚禮。又命學士徐鉉、史官潘佑參定。結婚的那天,人山人海,都觀看後主的新婚,有的登房攀樹,致跌落而死。馬令《南唐書》說:「及親迎,民庶觀者,或登屋極,至有墜瓦而斃者。」可見當時熱鬧的情形。
「熙載相江南,後主卽位,頗疑北人,有酖死者。熙載懼禍,因肆情坦率,不尊禮法。破其家財,售妓樂數百人,荒淫爲樂,無所不致。所受月俸,至不能給,遂弊衣破履作瞽者持絃琴,俾門生舒雅執板挽之,隨房乞丐,以足日膳。後人因畫夜宴圖以譏之。其情亦可京矣。」
從善這次奉使到京師,爲太祖所留,授泰寧軍節度使。後主幾次上表求從善還國,太祖都不應許。後主傷痛從善的被留,罷四時宴會,每登高北望,就泣下霑裳,並作卻登高文以示懷念。說:
後主李煜欲以熙載爲相,因見其放蕩淫樂,乃左遷右庶子,分司南都。熙載悔悟,於是盡斥諸妓,單車上道,後主見了,頗爲惋惜,乃加慰留,復其原職。可是不久,許多歌妓又相率回到韓熙載的官邸。後主得知,乃慨歎說:「吾無如之何矣。」至開寶三年病逝。後主十分悲傷說:「吾終不得熙載爲相也。」
開寶二年,仲春,遊北苑。北苑在澄心堂前,奇花異草,風景幽美。後主自賦新詩,令羣臣唱和。徐鉉作北苑侍宴詩序,說:「臣聞通物情而順時令者,帝王之能事。感惠澤而發頌聲者,臣子之自然。況乎上國春歸華林,兩霽宸游,載穆聖藻先飛,雷動風行。君唱臣和,故可吿於太史,播在薰絃,帝典皇墳,莫不由斯者已。歲躔已巳,月屬仲春。主上御龍舟,游北苑。親王舊相,至子近臣,並儼華纓,同參曲宴。時也風晴景淑,物茂人和。望蔣嶠之嶔崟,祝爲聖壽。汎潮溝之淸淺,流作天波。絲篁與擊壤齊聲,醆斚共君恩與醉。乃命即席分題賦詩,睿思雲飄,天詞綺縟。文明所感,蹈詠皆同。旣撃鉢以爭先,亦分題而較勝。長景未暮,百篇已成。自揚大雅之風,豈在遒人之職。奉詔作序,冠于首篇,授以集書,藏之金匱,謹上。」由此可見北苑曲宴,君臣賦詩同樂的盛況。後主北苑賦詩,巳經失傳,徐鉉所賦,載《全唐詩》,今錄於下:
當年冬,校獵靑龍山,獲一牝狙,腹大將生子,不忍殺。《樂善錄》載稱:「江南李後主獵於靑龍山,一牝狙墜網。見主雨淚,屢指其腹,若有所吿。主大恠,戒虞人守而勿殺,是夜果生二狙。」由此可知,後主眞是一位仁者。
乾德五年三月,後主命兩省侍郞,諫議大夫,給事中、中書舍人、集賢勤政殿學士,分夕於光政殿宿直,後主與其談論、咨詢國是,每至夜hetubook•com.com分。
「太祖英武大度,初取僭僞諸國,皆無甚難之意。……召李煜入朝,復命作禮賢宅於州南,略於昶等。嘗親幸視役。以煜江南嘉山水,令大作園池,導惠民河水注之。會煜請疾,錢俶先請覲,卽以賜俶。二居壯麗,制度略侔宮室,是時諸國皆在掌握間矣。」
「黃夷簡在錢忠懿王俶幕中。開寶初,太祖賜俶開吳鎭越崇文耀武功臣,遣夷簡謝於朝。將歸,上謂夷簡曰:『歸語元帥,朕已於薰風門外建離宮,規模華壯,不減江浙,兼賜名禮賢宅,以待李煜與元帥,先朝者卽賜之。今煜倔強不朝,吾將討之,元帥助我乎,無爲他謀所惑。』」
宋太祖爲了腐化南唐及刺探軍情,曾於乾德二年,遣少年僧人小長老,樊若水等,至江南。樊若水在采石磯,鑿石爲竅,並建浮圖。每於月夜,繫繩浮圖,棹舟急渡北岸,以測江流。至開寶三年,乃潛走京師,獻南征之策。《宋史.樊知古(卽若水)傳》說:「知古嘗舉進士不第,遂謀北歸。迺漁釣采石磯上數月,乘小舟載絲繩維南岸,疾棹抵北岸,以度江之廣狹。開寶三年,詣闕上書,言江南可取狀。」
又《五代史補》說:
後主卽位以後,因爲宋太祖受禪不久,無力南侵,所以江南得以偏安。但宋太祖沒有一日,不想降服南唐。江南多水,又有長江爲天然屛障,宋兵如想南侵,必須多造戰船,精練水兵。所以宋太祖在建隆三年(西元九六二),也就是後主卽位的第二年,十月,親至造船務,視察製造戰船的情形。乾德元年(西元九六三)正月乙丑,宋太祖又至造船務,視察造戰船。當年七月丁卯,又至武城王廟,及新池,校閱練習水戰的情形(見《續資治通鑑》)。所謂新池,是新開鑿的大池,專爲訓練水師之用。《玉海》載稱:「乾德元年,鑿大池於京師之內,在玉津園東,抵宣化門外。引蔡水注之。其年六年(月之譌),旣成,造樓船百艘,……習戰池中。開寶六年三月甲午,以敎船池爲講武池。七年,將有事於江南,是歲凡五臨幸,觀習水戰。」由宋太祖的積極造戰船,練水兵,可以知道他南侵的意圖。
「僕與足下,叨累世之盟。雖疆畿阻闊,休戚實同。敢奉尺書,敬布腹心。昨大朝伐楚,足下疆吏弗靖,遂成釁隙。初爲足下危之,今弊邑使臣入貢,皇帝幸以此宣示曰:『彼若能幡然改圖,單車之使造廷,則百萬之師,不復出矣。不然,當有不得已者。』僕料大朝之心,非貪土地也,怒人不賓而已。且古之用武,不計強弱小大,而必戰者有四:父母宗廟之讎,一也。彼此烏合,民無定心,二也。敵人進不捨我,退無守路,戰亦亡,退亦亡,三也。彼有敗亡之勢,我乘進取之機,四也。今足下與和_圖_書大朝,無是四者,而坐受天下之兵,決一旦之命,有國家利社稷者,固如是乎。夫彊則南面而王,弱則玉帛事大。屈伸在我,何常之有。違天不祥,好戰危事,天方相楚,尙未可爭。而況今日之事耶。地莫險於劍閣,而蜀亡矣。兵莫強於上黨,而李筠失守矣。竊意足下國中,必有矜智好謀之臣,獻尊主強國之策,以謂五嶺之險,非可遽前。堅壁淸野,絶其饟道。依山阻水,射以強弩。彼雖百萬之兵,安能成功。不幸而敗,則輕舟浮海,猶足自全,豈能以萬乘之主,而屈於人哉!此說士之常談,可言而不可用。異時王師南伐水陸並舉,百道俱進,豈暇俱絕其饟道,盡保其壁壘。或用吳越舟師,自泉州航海,不數日,至足下國都矣。人情恟恟,則舟中皆爲敵國,忠議效死之士,未易可見。雖有巨海,孰與足下俱行乎!敢布腹心,惟與大臣熟計之。」
在宋太祖用兵嶺南時,淮南州郡守兵空虛,南都留守林仁肇,密奏後主說:「宋淮南諸郡,戍守單弱,而連年出兵,滅蜀,平荊湖。今又取嶺表,往返數千里,師旅罷弊,此在兵家爲有可乘之勢。請假臣兵數萬,出壽春,渡淮,據正陽,因思舊之民以復故境。彼縱來援,吾形勢已固,必不得志。兵起之日,請以臣舉兵外叛聞。事成,國家饗其利。不成,族臣家,明陛下不預謀。」這是多麼千載難逢的復國機會!仁肇又是多麼有遠見而且赤贍死國的忠良,但後主膽怯驚懼,不敢從,因而坐失良機。
「勁節生宮苑,虛心奉御遊。自然名價重,不羨渭川侯。細韻風中遠,寒靑雪後濃。繁陰堪避雨,効用待東封。碧草垂低岸,東風起細波。橫汾從遊宴,何謝到天河。昨朝才解凍,今日又開花。帝力無人識,誰知玩物華。細麗披金彩,氛氳散遠馨。汎杯頻奉賜,緣解制頹齡。」——北苑侍宴雜詠竹、松、水、風、菊詩。
「韓熙載仕江南,官至諸行侍郞。晚年不羈,女僕百人,每延請賓客,而先令女僕與相之見,或調戲,或加以爭奪靴笏,無不曲盡,。然後熙載始緩步而出,習以爲常。復有醫人及燒煉僧數輩,每來無不升堂入室,與女僕等雜處。僞主知之,雖怒以其大臣,不欲直指其過,因命待畫爲圖以賜之,使其自愧。而熙載視之安然詔。」
宋滅南漢以後,就準備伐南唐,在荊南造戰船數千艘,商人得知,密報後主,請派人將其燒毀,後主驚懼,但不敢從。
開寶三年(西元九七〇、後主年三十四)八月,宋太祖欲討南漢,乃詔後主諭劉鋹,令奉正朔。後主乃遣給事中龔愼儀,持書前往,約與南唐共事宋朝。書中說:
孟昶降宋,比後主早十年,後主應以爲鑑,尤應記取孟昶的母親以酒酹地,祝昶不死社稷,茍生取羞的警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