Ⅵ、臺灣銳鋒
台北 總統府

「怎麼樣?」國民黨主席從花盆旁拄著手杖踱過來,和顏悅色地看著總統。
「但是,」總統用鉛筆輕輕敲著桌子。「共軍對我們的最大威脅始終不是它的常規部隊,而是核武器。」
「即便是這樣,」總統雖然知道反駁是沒用的,也要把所有理由擺出來。「不管中共已經虛弱到了什麼地步,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且不說我們最終能否勝利,就算勝了,我們的子弟兵也得造成重大傷亡,怎麼向人民交待?」
「戰時有戰時的程序,台灣人民不會知道你已經下台。」
國民黨主席看到總統陷入沉思,緩和了口氣。
「要知道中共的南京軍區並未損失一兵一卒,它的五十萬軍隊加一個東海艦隊給我們的威脅已經足夠。」
福建電台停止了其他廣播,一遍又一遍地重複播放黃士可請求台灣救援的呼籲。總統過去一直沒把黃士可放在眼裡,這篇呼籲書卻使他不得不改變看法。就連台灣的資深政治家也難得有這種水平,對台灣社會和民心摸得如此透徹,分寸火候掌握得不能更恰到好處,語言也非常台灣化,有煽動性,與大陸過去那套瞎子摸象的統戰濫調有天壤之別。正因為這樣,才更加不好對付。
總統面對窗外,花叢中的球形燈黃澄澄。黑暗的樹影不祥地抖動,讓人想起潛行的兇手。福建電台肯定遭受了嚴重破壞,聲音時有時無,伴著連續不斷的雜音,但肯定不會因此使人們放棄收聽,整個台灣島也許已經全聽到了。
如今世界多數國家都有了相當的科技能力和人才,弄出核裝置早不像過去那麼神秘和高不可攀。即使大都秘而不宣,近幾年新增加的核俱樂部成員也肯定達到了兩位數。台灣迫於地域狹小和懼怕中共先發制人,才沒有將核研究進入實驗階段,但技術能力已相距不遠。這種局面使國際社會憂慮萬分,核擴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發展,從人才到技術到原料,都在自我保護的恐懼和巨額金錢的推動下流動起來,國際社會千方百計也無法控制。同時,形形色|色的恐怖分子也把手伸向核武器,進行駭人聽聞的勒索或製造巨大的恐怖事件。一兩個這樣的恐怖小組就可以把整個地球搞得人心惶惶。
「……什麼意思?」
「總統閣下,」參謀總長搶在總統之前開口。「我是軍人,不想談論政治和歷史。我只從軍事觀點看問題。你是否想過,如果北京政權徹底而穩定地控制著大陸,它能不能夠容許台灣獨立?那麼無論它是以武力進攻台灣還是對台灣實行包圍封鎖,都將使台灣陷入巨大的困境。我們的經濟再發達,以台灣的人力物力也難與大陸進行曠日持久的戰爭。你現在不介入大陸,不能換來大陸將來不介入你。想和共產黨搞禮尚往來從來都是一廂情願。從軍事學的角度看,防禦永遠不會勝利,得到的只是程度不同的損失,只有主動進攻才是最好的防禦。暫且不談反攻大陸,如果我們能幫助福建與大陸脫離,就等於在我們和大陸之間建立了一塊緩衝區,對台灣的安全意義無窮。想實現台灣獨立,這是起碼的保障。如果大m.hetubook•com•com陸能變集權制為聯邦制就更為有利。在以地方為主體的多元政治結構中,不會產生堅持一個中國的強烈要求,也沒有進行制止獨立的行動能力。當然,解放大陸,在大陸實行民主制度,才是一勞永逸的解決辦法。」
總統不看對方眼睛,也不再回答。這種時候,沉默就是表示不再改變主意。不必去談那些堂而皇之的大道理,他這個總統是為這一代台灣人當的。何況他若違背了民進黨的立黨宗旨,也就沒了當總統的基礎。
「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們都將在你的領導下進行這場戰爭。如果你同意,你將是中華民國光復大陸的偉大總統,萬古留名。如果你不同意,從現在起,你就只能見到我們幾個。我們會向你匯報和請示一切。你只需簽字就是了。勝利之後,我們會向人民負荊請罪。」
「能拿出證據嗎?」總統問。
「為什麼選在南方馬上就要滅亡的時候才開始?」
「……我們出兵不用政府名義,」參謀總長補充道。「也不打正規軍旗號,而用民間支援的形式。這樣在國際上有較大迴旋餘地,也免得中共直接抓住把柄。」

「我的態度一直是明確的,現在依然沒有變。台灣只有和大陸徹底脫離,完全獨立,才能免於被那個火藥桶炸碎。這是台灣唯一明智的道路,也是我們未來生存和發展的保證。對福建的呼籲,我們只有表示愛莫能助。」
總統就怕這一刻。
「你們這是……違背憲法!」
國民黨主席走到一邊賞花去了,似乎剩下的只是軍人的事。
這種核泛濫的局面曾使國際社會憂慮萬分,如此發展下去,發生核戰爭的可能性只會越來越大。一些國際戰略家重新想起了冷戰時期的「核威懾」理論。那時核武庫的擴大反而成為和平保障,道理就在於使用核武器者亦將被對方的核反擊所毀滅。現在也需要建立一個有強大威懾作用的保護傘,只不過這個保護傘應該是全球性的,而不屬於哪一個陣營。經過幾年努力,聯大最終通過一部史無前例的「反核憲章」。這部憲章的核心內容就在於禁止任何國家首先使用核武器;對任何首先使用核武器的國家,都將由聯合國主持對該國進行相同程度的核打擊,打擊由聯合國五個常任理事國中未違背憲章的國家聯合實施;而且,所有進行決定、參與和從事具體操作首先使用核武器的個人都將以屠殺人類罪由國際法庭判決死刑。這個憲章等於為所有國家提供了核保護,也對所有國家都建立起核威懾,是全人類跨越主權的自我約束,因此被譽為保衛人類和平的歷史性貢獻。
「全民表決?」國民黨主席陰森森地冷笑一聲。「我先問你一句,你能用表決脫離地球嗎?哪怕所有的投票者全投贊成票,你們也得在地球上待著!那聯繫不是用表決能割斷的。台灣和大陸也是同樣的道理。你割不斷!你以為這一代二千五百萬台灣人投票就叫多數裁定嗎?列祖列宗有多少代人為台灣流血犧牲,他們該不該表決?鄭成功要不要參加投票?大和*圖*書陸的十三億同胞要不要表態?憑一個虛假的民主遊戲,就想主宰歷史和民族?要是這麼簡單,秦始皇就不要統一中國了,林肯的南北戰爭也該背上專制暴政的惡名。總統閣下,這種思路有點幼稚吧?」
總統在台灣從政多年了,但只有在他當上總統以後,才真正認識到國民黨的勢力多麼強大。
現在,十二隻台灣最有勢力的眼睛戳在背上。總統覺得房間裡燥熱異常。他是在夢中被叫起來的。福建開始廣播不到二十分鐘,這幾個人就同時來到總統府,只有兒童才會相信這是偶然。原以為當上總統就會掌握一切,可是前任國民黨政權「反攻大陸」的規劃和經營卻沒讓他抓到任何線索。「六四」事件是國民黨對大陸轉守為攻的轉折點,原來的空喊口號變成信心十足的實際策劃和具體實施。國民黨把那團龐大的秘密全被帶出了總統府。總統摸不清脈絡,也就無從阻止。他只知道那套反攻戰略始終沒終止執行,大陸的局勢也一定一直有背後這些人插手。
這一刻卻終於來了。
「你不能適時地領導國家,」參謀總長的聲調還是那樣平靜。「我們為國家的利益彈劾你,完全符合憲法的精神實質。」
參謀總長講話的時候,三軍司令不斷點頭。他們全是國民黨人。總統在台灣從政多年了,但只有在他當上總統以後,才真正認識到國民黨的勢力多麼強大。國民黨執政期間,做為在野黨的領袖,他看到的儘是它的腐敗、低效、無能、必將爛透垮台,退出歷史舞台。而現在,位置顛倒過來了,國民黨成了在野黨,卻使他感覺鋪天蓋地,無孔不入,揮之不去,斬之不斷,每動一下,前後左右皆是國民黨的影子。台灣軍官多數是國民黨人,他們的軍事思想全部在反攻大陸的模式中形成。現在,正是為國軍洗刷半個世紀前奇恥大辱的時機,誰能阻擋他們呢?
收音機裡,黃士可又講到台灣在福建的投資問題,這也是讓總統煩心的一點。思鄉情結淡化,這些年投資情結卻不斷強化。儘管「六四」事件一時給台灣對大陸的投資信心打擊,政府又努力加強管制和誘導,冷化向大陸投資的熱潮,然而,台灣資金過剩,大陸又用巨大優惠為餌,商人貪利,至今還是有幾百億美元投進大陸。其中百分之六十在福建。這些投資者把大陸當作世界最後一個大市場,如果台灣實現反攻大陸,豈不就能夠獨吞這塊肥肉?!這是全世界資本家夢寐以求的目標。即使在民進黨內,此種利益誘惑也正在腐蝕「台獨」的意志。工商界在台灣島的勢力很大,從大陸南北戰爭一開始,其中不少人就批評政府的封閉政策,要求援助福州。黃士可在呼籲中提醒他們,專制的北京政權一旦全面勝利,台灣的投資就會全部化為烏有。為了錢,人是肯拚命的。這些催逼政府上戰場的人中有不少是地地道道的台灣籍人,真是歷史的玩笑。
「當然不能靠我們子弟兵的血來光復大陸,而是靠大陸自身積澱的變化能量。我們只要把那能量引發出來,就和圖書可以做到不戰而勝。關於這方面的構想,我們的專家已經做了很多準備。」
總統試圖冷笑,卻不太成功。
而參謀總長的理由又是這麼充分。總統何嘗沒看到那種前景。他原來只是寄希望於致力於經濟的大陸會被國際社會牽著鼻子走。台灣也許能靈活地沿著邊緣曲線,繞開激流險灘,通過一個緩慢的漸進過程實現堅定的獨立。然而,自從前中共總書記被暗殺,北京政權的大轉變使這種設想已變得極為不確定和渺茫。
總統轉過身。
「專家」就是軍事情報局的局長。總統知道這個小老頭是國民黨半個世紀來苦心經營顛覆大陸的總管。
總統示意秘書把收音機關上,靜靜坐了一會。
「什麼理由?」
總統把目光收到眼前玻璃上,一排肩章和帽徽反射著威嚴的光點。參謀總長和陸海空三軍司令腰板筆直地坐在背後的沙發上。他們的高矮胖瘦相差不多,在玻璃裡看去就像一個模子製出的兵偶。軍事情報局局長坐在末位,他的官階最低,重要性卻不亞於那些司令。唯一一個穿便裝的人大咧咧地攤著手腳。他在這個環境裡甚至比總統還隨便。總統只在這待了半年,而半年前的他在這裡當了六年主人。現在雖然不是總統了,但做為國民黨主席,他咳嗽一聲也照樣使整個台灣感到震動。
總統熱血翻湧,可他只是默默地在地上踱步,不露聲色地考慮是否叫總統衛隊把這幾個叛臣抓起來。但是立刻否定了這種打算。這些連幾十萬人的作戰都能策劃得天衣無縫的人,怎麼可能沒處置好總統衛隊就來逼宮呢?他長時間地站在窗前。外面的樹影更加黑暗,被從大陸吹來的寒冷北風抖成一片。
「總統閣下,」比起國民黨主席,參謀總長的態度一直顯得恭敬有禮。「軍隊的決心已定,即使你不予批准,也不會阻擋我們的行動。」
這是他的最後一招。台灣的上層社會和權勢集團中國民黨勢力雖強大,但若進行全民表決,民進黨做過精密測驗,至少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投票者會贊成台灣獨立。多數裁定原則是民主政治的基礎,也是文明社會的標準,國民黨再有勢力,也不敢與表決結果公開對立。一旦表決結果形成憲法,國民黨的手腳就被束縛住。而北京現在正自顧不暇,無力因台灣獨立再發動新的戰爭。等它緩過勁來,則木已成舟。
「我不能為了某種政治目的把人民投進戰火。我要提前舉行關於台灣獨立的全民表決,在台灣人民做出選擇之後,再談下一步。」
總統驚愕地抬起頭。十二隻眼睛全都堅定地盯著他。
總統把手中鉛筆扔在桌上。
「經國總統七十五年開放黨禁,民進黨才應運而生,你今天才坐到這裡。可是不要忘記經國總統的深意,他不是為了附庸風雅,而是為了在他身後留下最後一個反攻大陸的錦囊之計。那就是給大陸同胞燃起希望的燈塔,讓我們政治上的自由配以經濟上的富裕吸引他們拋棄共產黨的專制暴政。現在,大陸同胞起來了,我們若置他們於不顧,蔣總統在天之靈能瞑目嗎?」
「經過多年所謂的『改革www•hetubook.com•com開放』、『下放自主權』和『發揮地方積極性』,大陸的地方勢力已相當強大。」局長講話慢條斯理。「在從『條』變為『塊』的過程中,不少省市發展出了一套完整的獨立體系,具備了割據的基礎。這是七省市聯盟自治運動的前提。其他省市懾於北京政權的強力,表面不得不服從。但是只要能拿出北京政權不合法的確鑿證據,反叛北京的離心力馬上就會調動起來。我軍登陸援助福州就會成為促使各地揭竿而起的導火索。南軍雖敗,殘餘的力量仍然可觀。我們在大陸潛伏的三萬七千多名特工人員同時舉事,鬧個天翻地覆,只要再有三分之一的省加入反叛行列,北京政權就等於名存實亡。那時民心混亂,軍心動搖,加上原已消耗過重。可以斷定北京將不堪一擊……」
總統和國民黨人看得一樣清楚,這是反攻唯一的也是最後一個機會。隨著時間流逝和大陸籍人後代的台灣化,台灣的本土意識已日益成為主流。現在,最後一批大陸籍官員也面臨退位。只等他們交出權力,後人便不會再對什麼「反攻」有興趣,台灣獨立就將成為現實。目前正是兩種勢力的最後過渡期。總統雖然早已打定主意推行台灣獨立,但還不到公開宣佈的時候。如果大陸這場內戰再晚個三五年,一切就都會如願。不幸的是提前出現了機會,那幫搞了一輩子口頭反攻的人能放過嗎?
參謀總長謙遜地低下頭。
「做為一個社會,台灣無論從政治、經濟、文化上都已遠離大陸。我們為什麼非得和大陸廝守在一起?為什麼非得搞什麼反攻呢?」總統沉重地說。「試想想,且不說能不能完成反攻,即使真的重新統治了大陸,對台灣又有什麼好處呢?以台灣的人均生產總值一萬二千美元和大陸的八百美元,我們怎麼在一塊生活?台灣既背不動那個能把自己壓垮的大包袱,也無法驅趕它自己填補這十五倍的差距。已經完全是兩個世界,順應時勢就是讓它們分開,為什麼一定要死抱著半個多世紀前的觀念呢?」
「等你們把證據拿到再說吧。」
「就是前面說的:證明北京政權非法。這是最關鍵的。只要拿出中共前總書記是被北京現政權暗殺的確鑿證據,大陸一夜之間就會分崩離析。我們接管大陸就是水到渠成,勝券在握了。」
「是的。」參謀總長微微一笑。「不過聯合國的『反核憲章』已經為我們解除了這個威脅。」
「這不是僅僅援助福建的問題。」國民黨主席不掩飾不耐煩的神色。「這是拯救大陸同胞於水深火熱的使命!我們為反攻大陸奮鬥了半個世紀,現在機會就在眼前,我們若不奮勇出擊,等北京政權消滅了異己,重新坐穩,再提反攻豈不又是空話一句。你們民進黨一直攻擊我們空喊反攻,現在讓我們付諸行動吧!」
「總統閣下,」國民黨主席仰靠在沙發裡,卻像站在高處俯視總統。「半個世紀在歷史長河中只是一彈指。中華民族有五千年的歷史,能為一個產值的差距而割裂嗎?你在這個辦公室裡只坐了六個月。半個多世紀全是我們國民黨人坐在這裡。是hetubook.com.com國民黨把台灣的人均生產總值搞到一萬二千美元的。我們為什麼不能把大陸也搞到一萬二千美元?」
總統當然知道這個憲章對台灣的意義,當時在台下的民進黨和國民黨一同彈冠相慶。對於台灣獨立,這無疑去掉了一塊最大的陰雲。當時中共利用其聯合國常任理事國的地位對「反核憲章」的通過進行了百般阻撓,但它畢竟不敢宣稱贊成首先使用核武器,加上西方的壓力,在表決時只投了棄權票,自己則拒絕充當從事「核懲罰」的世界警察。但是不管怎樣,憲章通過了,中共就被憲章縛住了手腳。有美俄英法四國擔任世界警察已經足夠,尤其是美俄兩國,仍是世界兩個最大的核巨人。兩國雖在冷戰結束後銷毀了三分之二核武器,剩下的三分之一仍可以把整個世界毀滅好幾次,不會有哪個國家敢冒險對抗或有能力報復它們的懲罰,中共也同樣包括在內。
「彈劾也得有程序,你們以為台灣人民會答應嗎?」
「軍事上的目的,是為了給北軍造成最大消耗。」參謀總長回答。「現代戰爭的特點是高消耗,是高額軍費、昂貴裝備和高科技的比賽,最新情報表明大陸北軍的後勤儲備已經所剩無幾,缺乏備件和維修使近二分之一的飛機不能起飛,百分之四十的坦克和裝甲車不能行動。能源供應不上使運輸力銳減,補給品已降到日常需要的一半左右。部隊機動力明顯降低,這時進攻才能最有效的保存我軍,打擊敵人。另一方面,從政治上著眼,我們也需要削弱南方的實力。雖然它與北京脫離,畢竟是共產黨的血脈。讓它保留太大的勢力,將來不好控制。待我們收復了大陸,也照樣不能允許他們搞獨立。」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的東歐民主化和蘇聯解體導致了世界格局的巨變,兩大陣營不復存在,冷戰結束。起初國際社會為此歡欣鼓舞了不長時間就發現,從某種意義上說,原來那種兩極對峙的格局反倒更有利於避免衝突。以美蘇做為兩大陣營的首領和對話者,雖然有失公平,卻能保證規則明確,操作簡便,相互熟悉因而默契,且理性成分較多,不會盲目逾越界限。兩大陣營解體使眾多小國失去了安全感。沒有了霸主的威脅和仲裁,地區性衝突便劇增。世界從兩極變為多極,複雜性增加許多倍,組合變化多端,無法實現穩定的均勢和平衡。每個國家都不得不從失去的保護傘下站出來自己保護自己。全球軍備開支總體上不但沒有縮減,反而增加得更快,其中研製核武器成了許多國家最熱切的目標。誰有了核武器誰就不怕欺負,也沒人敢欺負,這似乎是個一目了然的道理。
「證據已經在我們的天羅地網中。」
他轉過身,走到他的辦公桌之後,坐到寬大的轉椅上。
「南京軍區司令外號『白狐狸』,表面上裝出一副剛直不阿,秉公辦事的樣子,實際上是個老謀深算的野心家,一直在等待時機把大陸東南幾省抓在自己手裡當一方皇帝。我們出兵,正合他意。只要我們不碰他,可以確信他不會和我們作戰。我們給他提供的充足理由還可能促使他也向北京發起討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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