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我們很好,我們非常好。妳真是太神奇了。」
急用包的最外層,其實並不是布包的一部分,而是有許多口袋的附掛物。這個附掛物是一片更大的織物,只是它被摺疊得非常薄也非常緊實,不用繫帶便能附在布包外面。
他握住她伸出的手,藉勢起身。「豈止裱框?我要把它鐫刻在連妳也搬不動的五十噸巨石上。」
沒錯。元素魔法師從小就受到「最好用拳頭釋放情緒」的特別教導,激怒他們本來就不會有好下場。
他抬起她的臉,又說了一次:「妳真的好神奇。」
不過,他依舊只是大笑,而且因為他們已經安全而感到暈眩。她忽地跳到他身上,抓住他的衣領,又要舉起拳頭。
「嗯,那我或許得在那塊巨石上蓋棟房子,再把它命名為『打油詩之家』。」
她好像m.hetubook.com.com剛跑過田徑場般呼吸急促。她的手指輕輕刷過他的下唇,另一手則抓住他的上臂。他原本已不規則的心跳,現在開始狂奔。
她似乎越罵越生氣。「這真是天下最輕率、最愚蠢、最粗心、最——」
他雙手撐地跪坐起來,開始哈哈大笑。啊,活著的感覺如此神奇。「妳辦到了。幸運之神庇佑我們,妳真的辦到了。」
「他們來了。」他說:「妳能相信嗎?他們帶著我們騎過的沙地飛龍回來,企圖利用嗅覺找出我們,以為我們或許藏在地下或沙丘裡面。」
「我們沒有坐騎,而她還不能騰跳。」戴德斯說。
被他直呼名字,她嚇了一大跳,差點忘了他的要求。但她總算是及時清醒,給了他最微弱的火光,也因此照出一個大約和他們同https://www.hetubook.com.com齡、身著貝都因遊牧民族頭巾和長袍的英俊年輕人。
「裝甲戰車就要來了,三、二、一……」她低語,只覺呼吸的聲音似乎從未如此刺耳。
戴德斯和費法克又交換了一個眼神,表示歎為觀止。
他的雙手深深埋入她的頭髮裡面把她擁近自己,再度親吻她。
飛毯上的人大吃一驚。「我給你們的飛毯呢?」他從他的飛毯上跳下來,往他們跑過來。「費法克,給我一點光?」
「我已心甘情願要寫陳腔濫調的打油詩送妳,這還不夠證明妳的吻具有多麼強大的力置嗎?」
他快速且用力地掀開她抱在胸前的急用包,讓她猛地倒抽一口氣。
但是他把她抓下來,改用親吻壓制她。她的全身竄過一陣顫抖。
她找不到形容詞了,改用拳頭上場:一和圖書拳揮向他的太陽神經叢,他往後跌倒在地。
她笑著站起來。「我必須承認,這一句爛得教人滿意。把它裱框,送我當禮物吧。」
戴德斯和費法克面面相覷。黑暗中,他們看不清對方,但聽聲音,似乎是個年輕人。
那位飛毯騎士抖動手腕,把織物用力一甩,整個展開來。他又說了一句密語,織物在地上滾動開來,一張飛毯便已備妥待用。
「我當然希望——」
裝甲戰車並未按時間表出現。
他們手牽手、肩並肩,掃視天際。
撒哈拉沙漢
「多陳腔濫調?」
她也跪在地上,抓著自己的胸前。「我的心臟差點爆炸,差點從我的胸腔跳出來,鮮血灑遍半徑十哩的地方。」
那絕對不是最好的主意。如果她再度入睡,他們將陷在岩床裡。或者和圖書,更嚴重,被埋在如山的沙子之下。「你認為禍主也和他們在一起嗎?」
他在下一秒發現墜落的速度減緩下來。他曾經想過,如果她成功了,他們多少還是會受傷,因為他們將撞上與墜落方向相反的強力氣流。但是她召喚了多種氣流,使他感覺像是被繫住——似乎是被捧住了一樣,還有剛好足夠讓他們慢下來的拉力,而不是驟然停止的力道。
飛毯突然完全停止。「你們沒看見什麼東西快來了嗎?」騎在飛毯上的人說。「你們兩個還站在那裡幹嘛?快走啊!」
當地面升上來迎接他們時,他們穩定地減速,到了快落地時才加快。他的臉碰到又冷又硬的沙時,感覺像是從十呎而非三千呎之上掉落。
「嗯,這真是令人苦惱。」她說:「我還以為我的吻已經有力量讓全世界、每個地方的亞特蘭https://www•hetubook.com•com提斯人聽命於我了。」
「狂喜將被迫與命運同韻。」
許多星星從戴德斯的視野旋轉而過,變成冷而明亮的線條。費法克的手屢屢要從他的手中滑落。即使他自己也正翻滾個不停,仍本能地抓得更緊。
眼角餘光瞥見有什麼動靜使他轉向西方,她也不約而同地同步行動。有人乘坐飛毯朝他們飛來。他們拿出魔杖準備應戰。

「快啊!」騎士再次大叫,最後乾脆動手把兩個人往飛毯上推去。「你們兩個有什麽毛病啊?快走啊!」
「神奇?才怪。你又不是自由落體時負責拯救我們的人,該死的白痴。從頭到尾,我們幾乎都以二百多哩的時速向地面衝去,你怎能期待某人只用空氣來對抗這種程度的墜落?你怎麼能做這麼愚蠢又冒失的假設?我如果沒有嚇死,也會因為失敗而羞愧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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