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愛丁堡?」
「不客氣。我會有機會在福克爾克見到你嗎?可以一起喝一杯的話,就太好了。」
「謝謝,不用麻煩了。」
「壯壯的,頭髮像金屬絲一樣?」
「是的,我在場。不過我在起火的幾個小時前就離開了。我無罪,庭上。」
范德海點點頭,「我聞到肉的味道。無疑是一家連鎖店,來自美國的某個大企業。探長,王子街有過更美好的日子,蘇格蘭劍與盾協會成立之時是在中央飯店的舞廳集會,你知道嗎?好幾百人誓言重建達里亞達王國的榮光。」
「想來應該是如此,那是一九五〇年代由國家黨衍生出來的一支派系。我自己參加過幾次聚會,一些憤怒的聲音要求軍備,接著送上茶和司康餅。但是並沒有維持多久。有一年,波德瑞克.吉布森曾經擔任主席。」
「然後呢?」
「還有其他人……我不認識他們,他們也沒有說話,可是我記得聞到檸檬的味道,很強烈的味道,我想也許是香水,只不過我向安格斯提到的時候,他笑著說不是來自女性。他不肯多說,但讓我覺得自己一開始的意見是個大笑話。我不確定這些有關聯。」
「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我只是從蘇格蘭場看到安德魯.麥克菲爾的事。」
范德海看來很訝異他居然還需要問,「說什麼啊,探長,當然是去中央飯店!」
雷博思開始回想起一些内容,「一些女孩失蹤的時候,我們偵訊過他?」雷博思想到這些記憶就顫抖不已,他自己的女兒也是「小女孩」。
「你不記得劍與盾?」
「喂?請找麥克連先生。麥克連先生?你不認識我,不過,我想提供你一些消息,是關於一名叫安德魯.麥克菲爾的男子……」
雷博思點點頭,「比如像是墜落?」天空開始下起小雨,早晨的陽光已經如魔法一般消失無蹤。「你還有什麼可以告訴我的嗎?」
「我想知道他後來怎麼了,就開始調查。如果我知道他在我轄區附近的話,我會挑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去拜訪他。不過他是在你的管區,我有地址。」
「我了解你的意思。」
「不是,是朋友選的。」
「所以是什麼樣的事?巫術?流竄街頭的惡行?」
「我想問的是,關於當晚,你還記得些什麼,見過哪些人,有什麼覺得可疑的事?」
「我以為你說自己只去過兩次?」
送范德海回家之後,雷博思開車回聖藍納分局——繞了這麼一大圈,他知道的並沒有更多。席芳一見到他就從座位上跳起來,看起來很是洋洋得意。
「他們放他出來了,不過也把他遞解出境。」
雷博思微笑,「真抱歉這麼久沒來看你。」
「正是。」
「很高興你看來這麼有精神,先生。」
「沒問題。」
范德海嘆口氣,「探長,在愛丁堡你一轉個身他們就換了酒館的名字,改了營業内容。」他用手杖指著身後,差點害路人跌倒。「不過,他們沒辦法改變那個,那也是愛丁堡。」他的手杖搖搖晃晃的對著城堡,不小心敲到行人的腿。雷博思試著對受害的女性微笑致歉。
「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嗎?」
「我也去過,」雷博思說,肚子又在叫了,「想吃漢堡嗎?」
席芳聽起來有所懷疑,「也許吧,」和圖書她同意。
「當時是的,」雷博思說。
「也許比兩次多一點。」
「所以,長官,你有什麼建議?」她的「長官」二字裡帶有一絲絲憤怒,她不喜歡自己優秀的偵查工作沒有得到較好的獎勵,「我們已經和他談過了。」
「酒吧裡有你認識的人嗎?」
「剛剛有警察來過,」他說,「他在問中央飯店失火當晚的事。」他稍微遲疑了一下,「我告訴他安格斯的事。」他停下來,臉上帶著疲倦的笑容,聽著另一頭的憤怒,非常熟悉的憤怒。「波德瑞克,」他打斷他,「如果有骨骸要出現了,我才不要當唯一一個害怕的人。」
「所以他們的錄放影機和大電視機不見了。」
雷博思保持微笑。在他的年代,馬修.范德海是個活躍的行善巫師,至少雷博思希望他的巫術是用來行善的,雖然他們從來沒有討論過。
「我有自己的記憶。對我而言,中央飯店還是從前那一個吃飯、跳舞的老地方,我那天晚上還滿高興的。」
她離開了。雷博思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告訴她,波恩家的這一記她表現得不錯。噢,來不及了。而且,要是讓她以為自己的表現是為了取悅他,她也許就不會再這麼賣力了。他拿起電話打給傑克.莫頓。
「還不錯,你呢?」
「聽起來是很迷人的一個小妞。」
「是的,」范德海回憶著。「以前這附近有一家酒館,以政治和詩聞名,我們幾個聚會後常去那裡。」
「中央?啊,快樂的回憶。探長,年輕時我常去,午茶、讓人非常滿意的午餐會——你知道,當年他們的廚房很棒——我甚至參加過一、兩次晚上的舞會。」
「我猜這表示肉販的老婆是個大嘴巴,」雷博思說,一面坐下。桌上又一張紙條寫著傑克.莫頓來電,只不過這次加了雷博思可以回電的號碼。
「記得提醒我賣香菸公司的股票。你找我有什麼事?」
「也許我們該到馬路對面坐下來,」他提議,范德海點點頭,他們穿過紅綠燈,走到較為安靜的對街上。那裡有張長凳背對著花園,每張凳子都有紀念某人的銘刻,他們坐的那一張也有,范德海要雷博思唸給他聽。
雷博思也聽到了,不過看不到風笛手。「他們是為觀光客表演的,」他解釋,「這在夏天是賺錢的好方法。」
「什麼意思?」
「所以,他當場就抛開了所有放蕩的生活習慣?」
范德海聳聳肩,「也許是因為我們好好談過了。」
改過自新——范德海用來形容安格斯.吉布森的字眼,「也許吧,」雷博思說,他相信的程度和莫頓一樣。畢竟,不相信才是他們的專業,警察專屬。
雷博思過濾一下這個名字的含意,「你說的不是黑色安格斯吧?」
那天下午,馬修.范德海也打了一通電話,不過是在他最喜歡的扶手椅上思索很久之後才打的。他手裡拿著無線電話,用長長的指甲按著號碼,還聽到外面的狗叫聲,是街底帶著鼻音哭嚎的那一隻。壁爐上的時鐘滴滴答答,專心聽的時候彷彿會慢下來,是時間的心跳聲。他終於打了電話,沒有開場白。
雷博思思索著,「可是,我在檔案裡並沒有看到他的名字。有你的名字,卻沒有他的。」
「你是怎和圖書麼找到他的地址?社會福利部?」
「同一個。」
「這麼說,你認識他們?」
「我困在這裡太久了,帶我出去走走好嗎?」
「酒吧裡有你認識的人嗎?」雷博思堅持回到主題上。
「范德海先生,我不想冒犯你,不過你不需要想一想,你要嘛就知道,要嘛就不知道。」
范德海笑了,露出小小黑色的牙齒,「現時此刻最好別讓他聽見你這樣叫他。」
「結果他們把他抓起來,他碰了那些女孩,就這樣,而且受害的女孩不只一個,他就被關起來了。」
從范德海的語氣聽起來,他們上次見面似乎只不過是兩星期前的事。他帶著雷博思穿過黑暗的走廊,進到更暗的客廳裡。雷博思慢慢辨認出屋内陳設的輪廓:書架、畫作、壁爐上許多的海外旅遊紀念品。
「我知道,我已經開始看了。還有,現在已經沒有X級了,現在叫『十八歲』級。」
「很豐富的資料,大部分都是X級。」
「一具被謀殺的屍體。」
「這是五年前的事,當時他還是……」
「約翰,你好嗎?」
「我不記得有證據證明是縱火。」
「已經少抽了。」
「我真的很高興你來,這表示一定有什麼我可以幫上忙的事。」
「探長,這裡現在變成什麼了?」
「范德海先生,」雷博思說,「我開始懷疑,你帶我來這裡的目的只是想出來走一走而已。」范德海微笑,但沒有說什麼,「當天晚上,你是幾點到酒吧的?」
「一定是在我的年代之前。」
是的,雷博思在名單上看過那個名字。
「看得出來。」
「他吹得不是很好,我可以想像他穿著蘇格蘭裙,不過花紋是錯的。」
「我可以聽到風笛聲,」范德海說。
「妳再去問他一次。」她狀似要抗議,「只是這一次,」雷博思繼續說,「妳要去問他關於他表哥肉販波恩的事。我不確定我們到底在找什麼線索,所以妳需要自己去摸索,刺探一下什麼才是敏感的話題。」
「是嗎?你要記得,探長,我什麼也看不見。而且,那地方聞起來或感覺起來並沒有特別的聲名狼藉。」
「安格斯的父親?」
「安格斯和我聊了聊,我嘗試告訴他,他正走在非常危險的道路上。他的健康情形愈來愈差,家族財產也一樣。如果這些論點之間有什麼區別的話,那就是最後那一點很有說服力。」
「不過還是知道比較好。謝了,傑克。」
「如果我是愛打賭的那種人,我會說『對』,不過我不是。」
「還在抽菸嗎,傑克?」
「打賭?」
「沒錯,聽起來是我欣賞的那一型。當然,也許他已經改過自新了。」
雷博思笑了,如果查證一下,他知道大概會發現某位M.范德海也曾經當過劍與盾的主席。
「我不會說得那麼肯定。愛丁堡這個地方,妓院總在不遠之處,我們道別時,他正要去見某位女性。」范德海陷入沉思,「不過如果由我自己評斷的話,我的話確實對他發揮了影響力。」他點點頭,「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在『陡峭之巢』用餐。」
「重點是,他在你的轄區,他在愛丁堡。」
「不是,檔案上說他有個姐姐住在愛爾鎮,是她和圖書告訴我的。他要她幫忙找一個電話號碼,一家寄宿公寓。你知道她還說了什麼嗎?她說我們應該把他關在地窖裡,把鑰匙扔了。」
「一點整,」他說。「如我所說,探長,我們這陡峭之城的某些事物還是維持不變。」
「你的朋友是……?」
「他在我們的檔案裡是性侵罪犯,魔爪伸向同居人的女兒,那大概是八年前的事,但我們無法起訴他。」
「那麼把有進展的那部分告訴我,」雷博思揉揉肚子。他的漢堡還不錯,可是沒有把他填飽。雖然可以走一趟福利社,不過他有點擔心把自己吃成「甜甜圈」——他這麼稱呼警察特有的大肚子。
「只是為了喝酒的話,那地方的名聲並不是很好。」
雷博思維持緘默。
「探長,我相信當時他的家人會確保他的名字不出現在任何的檔案資料裡,以免賦予媒體超過他們所需要的火力。」
是的,安格斯.吉布森是個改過自新的人物,這一點倒是路人皆知。雷博思假設他也仍然是蘇格蘭最有身價的年輕男子——如果三十二歲還可以稱為年輕的話。畢竟,黑色安格斯是吉布森酒廠及其關係企業的唯一繼承人。
「和朋友見面喝一杯。」
「是,長官。」她站起來,「喔,對了,我拿到卡菲提的檔案了。」
「不,」他說,搖著頭,「我不認得這些名字。」
「夜夜笙歌?」范德海低聲咯咯笑起來,「喔,『黑色安格斯』這個外號的確是實至名歸,報紙想出這個外號,實在是對極了。」
「嗯,我想當天晚上湯姆.韓德瑞在場。他有過來打招呼,他以前在報社工作。」
傑克.莫頓瞪著電話將近一分鐘,笑容依然掛在臉上,然後慢慢消失。他打開一包口香糖,開始進攻,他一直告訴自己這東西比香菸好。他看看眼前桌上抄寫的筆記,麥克菲爾下手的女孩現在叫梅蘭妮.麥克連,她母親已經再婚,梅蘭妮和他們一起住在哈丁頓,離愛丁堡夠遠了,大概不會碰到麥克菲爾。麥可菲爾也不可能找到她,他必須知道她繼父姓什麼才行,對他而言,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傑克.莫頓自己也花了一番工夫才找到。不過那名字在這裡,亞里士.麥克連。傑克.莫頓有他家的地址、電話,還有辦公室的電話號碼,他在想……
「等一下,」雷博思找到筆抄下來。
「什麼事?」
「天啊,約翰,我還以為你知道這件事。我們上次騷擾他之後,他逃到加拿大,當起攝影師拍攝服裝目錄。有看上眼的小孩就接近他們的父母,他有名片、拍照設備,還租了一間工作室幫兒童拍照,答應讓他們上服裝目錄。他們可以穿漂亮衣服,有時候只穿内衣……」
「一家漢堡店。」
「沒錯,」雷博思說。「一個有著影像記憶力的瞎子。」
「正是,只是慣例。我們從定罪過的開始查,還有可疑的兒童性侵犯,從那裡開始。」
「那麼,在中央碰面是你挑的囉?」
「這是個自由的國家,而我也沒有為你憔悴。」
「沒錯。這樣說吧,我可能很快就會去那邊一趟。」
「還好。我升探長了。」
「妳敢打賭是用來抵賭債?」
「安格斯.吉和*圖*書布森,」雷博思說。
「算是有進展的部分就是,」席芳.克拉克坐下來,「波恩的賓士是打賭贏來的。」
「是,我也是。」
克拉克點點頭,「他用自己肉店的股份去賭,結果他贏了。」
「不過,他太太說起來好像頗引以為傲。總之,她告訴我他很會打賭,也許是如此,可是看不出他有什麼贏的撇步。」
「有一具屍體。」
「我聽說了。」傑克.莫頓的話淹沒在一陣強烈的咳嗽聲中。
范德海考慮了一下,「我猜那並不是祕密,是安格斯.吉布森。」
「所以呢?」
他微笑,「也許他們那些東西是用信用卡買的,結果付不出款項。」
范德海笑了,「當然,我可以提供一些……印象。」他想了一下,「好吧,探長,為了你,我會盡力。我只要求一件事。」
「而且還滿八卦的,長官,我差點脫不了身。」
「把麥克菲爾丟在你們的市中心。」
「喔?」
「算是有進展,也算沒有。」
是的,老天,黑色安格斯的確是個放蕩不羈的人物,連倫敦的媒體都對他有興趣。當時,他看起來在各方面都已經瀕臨失控邊緣,可是這一切卻突然停止了。他重新做人,如今參與釀酒生意,不時出席許多重要的慈善活動,名聲頗佳。
如同往常,對自己有利的時候,范德海的記憶還是夠敏銳。「沒錯,不過重點是你在場。」
憤怒重新上湧之時,馬修.范德海掛掉了電話。
大門打開,馬修.范德海出現,他看起來如同往常一般,盲眼藏在深綠色眼鏡後方,上面是高而閃亮的額頭和長而往後梳的金髮。他穿著一套米色燈芯絨西裝、棕色背心,背心口袋還掛著個錶鍊。他微微靠在銀色把手的手杖上,等著訪客開口說話。
「所以傑克,你的重點是?」
「范德海先生,你好。」
他為了先前的案子問過范德海的意見。結案之後,雷博思偶爾應該再過來走動一下,畢竟他們住的地方只隔了六條街。可是後來他開始和佩弦絲.艾金醫師認真交往起來,也因此就找不出時間過來拜訪。
莫頓笑了,「你這混蛋。」然後放下電話。
范德海歪著頭,「探長,當晚有很多人在場。你手上有名單,卻選擇來問一個瞎子?」
「然後呢?」
「我在想的是比較近的事。飯店被燒的那晚,你人在飯店裡。」
范德海聳聳肩,漠視他的評語,「來點茶?」
她對自己要講的主題變得很興奮,雷博思很高興在她臉上看到成功警探的耀眼光輝。「客廳有幾樣東西不太對勁,比如說,有錄影帶卻沒有錄影機,可是又看得出從前放錄影機的位置。還有一個放電視和錄放影機的大櫃子,裡面的電視卻是手提式的。」
「啊,雷博思探長。我才在想什麼時候會再見到你。請進、請進。」
「喏,」雷博思說,「這裡就是飯店的舊址,你現在正面對著它。」他可以感覺到路人瞪視的目光。王子街上正是往來頻繁的忙碌午休時間,上班族趕著把握有限的時間,因此好些人對於這兩個傢伙居然膽敢在人行道上停下腳步,害大家繞道而行,
和-圖-書紛紛露出不耐的表情。不過,大部分的人看得出其中一個是瞎子,另一個正在協助他,所以他們從自己的靈魂裡搜尋出博愛,阻止怨言冒出口。
「我懂了,傑克。」
「七點整,約好的。當然,安格斯就是安格斯,他遲到了。我想他是七點半才來的,那時我已經拿著一杯威士忌加水坐在角落裡,我想是金賓波本威士忌。」對於自己記得這樣的小事,他似乎很是得意。
「如你所見,探長,你不在的時候,什麼也沒有改變。」
「我不認為和魔法有關,」雷博思說,「是關於中央飯店。」
「你為什麼會去那種地方?」
「好吧,目前為止還頗有意思,不過,還算不上是什麼進展……還不算。而且就算如此,我們對羅利.金圖爾還是一無所知,是不是?」她皺皺眉頭,「還記得他嗎?那個在街上被刺傷卻不願意多談的人,他才是我們感興趣的對象。」
雷博思試著回想這名字代表什麼意義,「不知道,」他承認,「你考倒我了。」
「傑克?好久不見,我是約翰.雷博思。」
「那天晚上在中央飯店?」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你又重新開啟了這個調查?很有意思。」
「我也是。」雷博思的肚子在叫。他們背後突然傳來一聲爆炸聲,范德海從背心的口袋裡拿出懷錶,打開玻璃蓋,用手指感覺指針。
范德海的鄰居還是一如往常的瘋狂,他是一個資深的民族自決主義者,大門上方高掛著聖安德魯的十字旗,窗戶上貼著將近三十年前的宣傳單,擋掉了大半的光線。不過,雷博思目前接近的這棟房子則是緊緊地拉上窗簾。
「探長,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知道你們警察對這種事抱持懷疑,每個罪犯都有再犯的潛力。我猜你的工作性質必須要具備這樣的猜疑心,可是,年輕的安格斯真的改頭換面了。」
「我猜是拿去抵債。」
「那是家很棒的酒館,」范德海很懷念的樣子。
「他的父親要求我去和他談一談。」
「喔,讓我想一想……」
「嗯,很久以前的事了,安格斯把我當叔伯一樣。聽說中央被夷為平地時,我心裡也的確把它視為一種象徵。也許安格斯也一樣。當然,我知道中央的名聲壞到了極點。那晚碰巧燒掉的時候,我想到安格斯將如鳳凰般從灰燼中重生,而結果也確實如此。」他停下來,「可是探長,如今你人在這裡,探詢著早已被人遺忘的事件……」
他按門鈴後等待著,才想到范德海有可能早就死了。雖然上次見面時他看來還算健康,當時他也差不多七十幾歲,而那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
「啊,是的,一直沒有確認身分。」
「天老爺。」
他也知道亞里士.麥克連是個木匠,哈丁頓警方告訴他麥克連的脾氣不太好,婚前兩次因爆怒或衝突而被捕。他還在考慮,但他知道自己會出手。他拿起話筒,按下電話號碼後等著。
雷博思眨眨眼,「改個措辭而已。」她轉身離開時,他又叫住她。「看的時候記得作筆記好嗎?我指的是卡菲提和他那一幫人。如此一來,妳看完之後可以喚醒我的記憶,我花了很長時間才把那怪獸關在腦袋之外,現在該是再度打開那扇門的時候了。」
「你知道是為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