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你們海軍陸戰隊連開玩笑都比較高竿。」
「何必呢？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就沒必要說對不起。」
我在那個小時中有半小時都在人行道上閒晃，多半只靠在牆上不動。這是從事我這行必須具有的專業技巧，我是個中好手，但是我知道有人更厲害。有些人為了一點風吹草動可以等上好幾個小時、好幾天、好幾週。
「我餓了，」她說。「這是我兩年來頭一次沒吃早餐。」
「怎樣搞砸？」
「再說說那通電話。」她說。
她沒接話。
戴弗洛又沉默了，我看得出她正要拿定主意，她就快回心轉意了，我也很確定我們即將和好，結果我不得而知，至少當時不曉得。因為她還來不及開口，警局負責接電話的粗壯女子衝進餐館，上氣不接下氣地一手抓著門把，一手扶著旁邊的牆壁，她氣喘吁吁，胸口上下起伏，顯然是一路跑過來。她大叫，「又多一個了。」
他和*圖*書湊過來看我的口袋，我看到他的目光順著血跡上下移動。他說，「我確定洗得掉，就用冷水，或許再加點鹽。」
「我很抱歉。」
「鹽可以洗掉血漬，但是要用冷水，熱水反而會讓汙漬附著得更牢。」
我說，「我直接帶走就好，不必包了。」
「先生，你可以把襯衫帶回家。」
「巴特勒警員在傑克森警局有朋友，是當時去上課認識的，我鼓勵他請她暗地幫我們查對指紋，節省這裡的經費，因為我們沒有這類預算。但是巴特勒的朋友搞砸了，我不能請他再拜託她，太強人所難了。」
「放在行李箱啊。」
「是真的，我是為我的同事道歉。」
「我打給秀娜．琳西的弟弟布魯斯，」她說。「你知道他們有電話嗎？」
「誰認為凱罕搞金融騙局？」
「怎麼帶？」
我深呼吸，然後把對面的椅子踢出去，她沒反應，但是我看到她斟酌考慮時的游移和圖書眼神。她環顧所有座位，多數都沒人，但是她顯然認為獨自落座可能會引發騷動，畢竟她很擔憂選票，掛心名聲。所以她向我走來，把椅子往外拉一呎，才默默坐下，動作有所保留，膝蓋併攏，雙手放在大腿上。
「什麼問題？」
「這裡有垃圾桶嗎？」我問。
「很難相信。」
「是你的前女友？」
他驚訝地頓了一下，蹲下去拿出和膝蓋齊高的金屬製紙簍。他猶豫地往前遞，我把髒襯衫揉成球狀，從十呎外丟進漂亮的三分球，他滿臉驚恐。我離開商店，到馬路對面的餐館吃早餐，又再特地遊晃了一會，我知道最有可能碰到戴弗洛的地方就是這裡，食量那麼大的女人沒辦法挨餓太久，我遲早等得到她。
「如果有未婚妻，你會背叛她嗎？」
她不語，我看透她的想法，昨晚。她對服務生揮手，點了法國吐司，就和前一天一樣。
「通知我凱罕堡沒搞金https://m.hetubook.com.com融騙局那套。」
「我有切膚之痛。」
「那是三二九連的卡拉．狄克森少校，」我說，「只是幫我查資料，就這樣。」
我說，「這只是同事間的爛玩笑罷了。」
老先生說，「你想多買幾件？」
她說，「指紋那邊好像出了問題，我是說從珍妮絲．查普曼家採回的證物。事實上，那都要怪我。」
我，不是我們。
「是你的士官長尼利嗎？」
我說，「打來的人是憲兵隊的同儕，只要有人去臥底，他們就會玩這套，顯然覺得很有趣，我的指揮官還自稱是我叔叔。」
「我下午要過去，你說得對，他有事要告訴我。」
「圖桑旅館恐怕沒有高明的洗衣服務，」我說。「我猜他們根本不幫房客洗衣，交誼廳連咖啡都沒有。」
「我了解，」我說。「但是妳昨晚沒被劈腿。」
「鹽？」
「她怎麼知道？」
我說，「我沒有婚約，也沒有女朋友。」和圖書
「不，巴特勒的表現很專業，」我說，「採證的位置完全正確，那不是前屋主的指紋，除非她溜回來，半夜偷用查普曼的牙刷。所以應該是放錯檔案了，人生難免有鳥事。」
「可是這太花錢了。」
…………
「她要幹嘛？」
「卻是真的，那種經驗不好受。」
「跟什麼比起來？行李箱要多少錢？」
「她搞混檔案號碼，把查普曼的資料放到奧黛莉．蕭的卷宗裡，我們拿到蕭的資料完全搞錯人，這個蕭是聯邦政府僱員，查普曼又不是，因為我們這裡沒有聯邦機構，況且查普曼也沒工作。除非奧黛莉．蕭是查普曼家的前屋主，那麼這就是巴特勒自己搞砸，挑錯地方採指紋，或者該怪你，沒及時阻止他。」
「不是，是另一個女人，名叫卡拉．狄克森。」
果然不消二十分鐘，我吃了蛋，第三杯咖啡喝到一半，她就進來了。她
httｐs://ｍ•ｈｅｔｕｂｏoｋ.cｏm•ｃｏm在門口看到我就止步，全世界似乎都停止運轉，空氣凝結。她又穿上制服，頭髮往後束好，表情不太自然，略微僵硬，但是依舊美極了。
我說，「不是，這件髒了。」
「不是。」
「還不錯。」
「凡是和金錢符號沾得上邊的事情，問她就對了。」
她不答腔。
「高層，我猜這也不是不可能，就像妳說的，他們慌了。」
「我無法證明我沒有未婚妻。」我說。
「可能不會，」我說，「但是我會想因為妳而背叛她。」
「她漂亮嗎？」
我付錢，走進更衣室拉上簾子，脫掉舊襯衫，換上新衣服走出來。
「直接換一件更快。」
「說是你未婚妻只是開玩笑？」
我等掛著皮尺的老先生現身開店，最後他終於來了，我推牆借力使力離開，過馬路跟著他進店裡。他忙著開鎖、開燈，我直接走向那疊襯衫，我找到同樣的款式，拿到櫃檯。
「知道，我用過，我就是從那裡打電話請卡拉．狄克森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