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點頭，她開始讀。
她說，「對方留了兩段話給你，長官。」
此外沒有其他反應。
士官長說，「知道了。」
尼利，我心想。幹得好。
她說，「第一，無論你是誰，應該立刻放開這個人，這是為了你好，也是為軍方考量。因為，第二，無論你是誰，接到什麼命令，或是對這件事有任何看法，他很有可能是對的，你很有可能錯了。這段留言來自同軍階士官，而且純粹考量到軍方和你個人的利益。」
至少我希望如此。
相當精湛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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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無意抗拒。
這三個突擊兵很優秀，非常高竿。那個公共電話是傳統款式，裡面有巨大金屬鈴，因此會重複響個整整一秒，接著回音又會拖個一秒才會消失，如此循環不休，除非有人接起電話，或是來電的人掛斷。但是這次第一聲還沒響完，三個突擊兵就立刻採取行動。我左方的人立刻起立跳到我後方，兩隻大手壓在我的肩膀上逼我坐下，還把我往後壓，減ｈetｕbook.ｃom.cｏm弱我的行動力。對面的士官長則是往前傾，用手掌把我的手腕壓在桌巾上。第三個人離開座位，握拳擋住走道，只要我輕舉妄動，他就揮拳。
我把紙張放回桌上，用拇指和食指、中指一手摺好，正面朝内，空白面朝外，用右手拇甲壓平字條，再放進上衣右邊口袋，就放在孟羅的黑色筆記本後方，我的名牌下面。現在是晚上八點五十分。
我看著突擊兵的士官長說，「好，你們贏了，我們去凱罕吧。」
電話響三聲之後，女侍從廚房出來。她hｔｔｐs://wｗw.hｅｔuｂook.ｃoｍ.cｏm稍作停頓，看了一眼，從走道的突擊兵身邊走向公共電話。她接起電話，往我這邊看了一眼就開始交談，全程都盯著我看，彷彿正在向對方描述我的困境。
靜默不語。
女侍在原地站了一秒，才轉身走回廚房。
女侍傾身，把第二張手抄紙面朝下放在桌上，滑過來給我。動作俐落輕鬆，就像放下一百萬次的帳單。我用左手掌心攔下，右手好整以暇。
女侍走到走道盡頭，加入我們的小團體成為第五人。她把一張紙放到另一張上面，檢視這三人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肩章，眼神落到士官長身上，因為他才握有指揮權。
人人都有一套計畫，我也包括在內。
女侍又聽了一會兒，然後把話筒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拿出筆和點菜的小本子。她開始抄寫，寫個不停，簡直是聽寫整段文章，還寫到第二頁。我後面的人始終壓著我，士官長依舊抓著我的手腕，第三人靠得更近了。女侍專心拼出不熟悉的字詞時，嘴巴做出怪形狀。接著她停止抄寫，檢查剛剛記下的内容，然後嚥了一口口水，眨眼兩次，彷彿之後的任務相當棘手。
繼續坐著。
對我和_圖_書而言，夠好了。
大概是和法蘭西絲．尼利通話吧。
她掛斷電話，撕下那兩張紙，拿在手上猶如拿著燙手山芋。女侍走過來，後面那個人放開我的肩膀，士官長鬆開我的手腕，第三個人再度坐下。
我用左手拇指下的掌根翻開紙，就像玩撲克牌的人常做的動作，看到前兩行，只有幾個字。第一個字是拉丁文的介系詞Per，真有尼利的風格。這個字的意思放在文中表示根據。接下來的一串字是美國海軍陸戰隊人事命令，所以接下來的資訊是第一手情報，非常可靠、明確，百分之百正確。
大家靜止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