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談的是效率問題。就像妳說的,有個小孩失蹤了,你們部門不會處理這件事,而地方員警一無是處,因此我們得自己處理。如果我們累到掛,就解決不了問題了。」
李奇說:「我是愛荷華州那個車手,索倫森探員現在被我限制了人身自由,她是我的人質。」
「他們要開兩小時的車才會到,補眠兩小時總比沒睡好。」
「怎麼繼續?我們要從哪裡開始?」
嗶聲響起,另一個女人開始說話了。她表示想要安排一個時間讓自己的小孩和露西一起玩耍,之後就掛斷了電話,李奇再度入睡。
「這太瘋狂了。」索倫森說:「我的分區辦公室打了兩通電話來,而我略過不接,打電話的人搞不好是我主管本人啊。我現在等於是個逃犯,你還要我睡覺?」
「他hetubook•com.com們在哪?」
對方停頓了好一段時間,也許是在設定錄音設備,或啟動某種衛星定位裝置,也可能只是在思考。他說:「我姓裴瑞,是FBI探員,負責管理内布拉斯加奧馬哈分區辦公室。換句話,我是非常資深的聯邦執法人員,同時也是索倫森的上司,你是哪位?」
「我們根本無法處理。我們沒掌握案情發展狀況,沒有資源。」
她說:「我正在向我的飯碗吻別。」
「放膽猜猜看啊。」
「索倫森探員在哪?」
他醒來時也只花了一眨眼的工夫。電話響了,但不是索倫森的手機。鈴聲來自廚房,是杜馮索家的市話。傳統的金屬鈴聲,頻率緩慢、悠哉,耐心十足,還帶著不經意的感覺。響六次後切換到電話答錄機了,m.hetubook.com.com杜馮索用爽朗、歡樂、有活力、有朝氣的嗓音招呼來電者:「你好,這是凱倫與露西家。我們現在無法接聽來電,但歡迎你在嗶聲後留言。」
杜馮索家跟鄰居家長得一模一樣,不誇張。格局相同,廚房、窗戶、地板、房門都長得一樣,門把、球形把手、廁所也如出一轍,就像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屋内有三個小臥房,其中一間顯然是杜馮索的,另一間顯然是她女兒的,最後一間顯然是客房。
「等著瞧吧。如果妳想的話,可以不斷催促他們。」
「我們什麼時候會收到消息?」
「是我先問的。」
「八成在迪莫依,最近且夠體面的停屍間在那裡。他們得親自跑一趟,請領遺體,這是流程規定。」
李奇睡到客廳沙發上。杜馮索家和圖書放的是三人座小沙發,扶手很低,黃色沙發布套上有花朵圖案。比床還差,但比地板還好。他躺到沙發上,塞滿所有空間,調整出舒適的頭部姿勢,接著縮起腳放好,將鬧鐘設在兩小時後,放到頭旁邊。深吸一口氣,接著又呼出一口氣,他幾乎是瞬間就睡著了。
「你是哪位?」
床上的索倫森睡得很熟,臉偏向他這一側,一綹頭髮垂在眼前,就跟她拔槍時一樣。一隻手枕在頭上,另一隻手縮起,防衛式地擺在自己身上。安心的同時也帶有戒心——無意識的動作將她内在的矛盾表露無遺。當他思忖該怎麼叫醒她比較好時,她的手機幫他完成了任務。毫不花俏、單薄又刺耳的電子鈴聲響了一次,兩次。她稍微翻身,眼睛大睜,整個人彈坐起身。她慌忙地以睡到有些麻木www.hetubook•com.com的手拿起手機,確認來電顯示。
「是奧馬哈。」
他在整整兩小時後醒來,雙腳痠麻,背好像被鐵鎚搥過。他坐起身,把雙腳甩到地面上。屋內毫無聲響,空氣凝滯,這裡是嚴冬的荒野中央。
他起身伸了個懶腰,手掌貼上天花板。接著他找到浴室,進去洗了把臉,並用有恐龍圖案的牙膏(他猜是露西的)刷了刷牙。走出浴室,他到客房瞄了一眼。
「他們會來追捕我。而我卻睡在床上,坐以待斃。」
有個男人的嗓音在他耳邊說:「你是誰?」
「我知道,」李奇說:「妳先前也說過類似的話,我都聽到了。沒聯絡人,沒援軍,沒人支持、幫助,沒任何設施、沒實驗室、沒電腦,什麼都沒有。但除了繼續查之外,妳還有什麼打算?擁有資源的人打算無視這整件事,我們hetubook.com•com只好在沒有資源的情況下試圖應對。」
「睡一下吧。」李奇說:「鑑識人員打電話來就接,不是的話就不要接。」
李奇走向床邊,一把抓走手機,按下綠色按鈕,將手機舉到耳邊:「哪位?」
她說:「我不能再忽略他們了。」
「你是怎麼拿到這支手機的?」
「你有一些發現對吧?」
第五次。
「妳挑吧,」李奇說:「看妳要睡客房的床還是客廳沙發。」
「驗屍報告為什麼會有幫助?」
鈴聲響了第三次。
「從凱倫.杜馮索的驗屍報告開始,最初的偵查成果。拿到報告後我們就能掌握更多。」
「不需要催,我了解這些人,他們總是用最快的速度工作。」
第四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