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說：「可以，但是只有你一人，別人不准跟來。」

「我已經著手調查。」

李奇說：「下定決心，大兵。」

「逮到他就是大功勞，我自己只有兩個假官司。」

李奇說：「該丟硬幣了，彼得。不是正面，就是反面。」

「我的手下應該可以多留一天。」

「她現在就很羨慕了。」

「現在都不重要了。」

「布拉格堡那些人是處理武器的專業人員，每天只做這件事。」

「現在。」

塔娜在車上問他：「你有什麼感想？」

艾斯平沒回應。

「為什麼？」

李奇再次重複：「其中必定有詐。銀行假帳戶、假官司、海扁律師、四個人對我們窮追不捨。整件事到最後一定會撥雲見日，向來如此。事後諸葛是很棒，但是聰明人事前就會料到。」

李奇說：「總之其中必有詐，你心知肚明。」

「還沒有。」

艾斯平說：「我不需要現在下定決心，你的提議讓我多爭取到六個小時。」

「我們會想到辦法。」李奇說：「六小時是很長的一段時間。」

「你終究https://www.hetubook.com.com得做決定。」

一分鐘後，李奇和塔娜跟著他出去。女孩坐在母親那側的高腳椅上，不知道說了什麼逗得亞瑟微笑。李奇邊走邊看著她，這孩子手長腳長，膝蓋和手肘特別突出，穿著牛仔夾克、長褲、藍色新Ｔ恤搭配同色鞋子，沒穿襪子也沒用鞋帶，夏季稻草色般的長髮長及背部中央。那雙眼睛，那個笑容，他絕對不可能生兒育女，好比他不會拿諾貝爾獎或參加美國職棒冠軍賽，他志不在此。

「如果想不出來呢？」

「你們有計畫嗎？」

「請貼身保護她，但是不要干擾她，別嚇到她。就當是演習，因為實際上可能不會發生任何事情。他的目標是我們，也會知道我們搭哪一班飛機，因為羅密歐會告訴他。他會跟著我們回去，搞不好還會搭同一班飛機。」

艾斯平說：「這個賭注很大。」

「九十分鐘後在洛杉磯機場的達美航空櫃台碰面。」艾斯平用標準步兵手勢撤掉李奇背後的手下，然後挪和*圖*書到走道邊起身離開。

「我們知道他們很富有。」

他們把白色福特停在達美航廈的室内停車場，把鑰匙丟進垃圾桶，羅密歐得多付錢給租車公司，還要花錢找車。塔娜拆開瑞克的手槍，將零件丟進四個不同的垃圾桶，兩人走錯門進機場，繞了一大圈才從後面走到櫃台。艾斯平已經在那裡等人，他肯定走四〇五號公路，而且是隻身赴會。因為旁邊沒有人，暗處也沒有人。他站定不動，面向航廈大門。李奇和塔娜從後方接近，他這才轉身。李奇用鮑達奇的信用卡買了三張頭等艙機票。

李奇說：「艾斯平一聽到克魯．史卡利的名字就認為對方很有錢，如果他真的是呢？如果他們兩人都富可敵國呢？」

要到洛杉磯機場得從一〇一號公路轉一一〇，最後再接艾爾塞貢多大道。這段路程就差不多占據艾斯平給他們的九十分鐘，因為高速公路的車速緩慢。他們還在好萊塢露天劇場北邊時，艾德蒙又從維吉尼亞州來電，她說：「克魯．史卡利親自調派摩根到一一〇特調組，但是他沒授權，以往都會授予臨時指揮權。此外，他不ｈtｔｐs://m•hetｕｂooｋ.ｃｏm.ｃom能進入國土安全局的情報系統。」

「你覺得她會害怕狼嗥嗎？」

「我們要回華府，你不必抓我們，我們反正都要回去。」

塔娜不語。

「李奇，這不是興趣嗜好，沒有人會吃飽撐著去開假戶頭、偽造假證詞，還有老人因此被海扁，也不會有四個人緊咬著我們不放。」

「那當然。」李奇說完便掛斷電話。

艾斯平說：「你們同意我們一起飛嗎？」

「摩根就在華府。」

「蘇珊，凡事都是五五波，他們可能只幹這檔事，也可能不是。」

「你還是只能給我摩根？」

「但是我們的推論是基於他們如何致富，假設他們以前就很有錢，假設他們從小就含著金湯匙出生，假設他們是東岸上流階級。」

「我似乎已經習慣自己有女兒的事實，而且我喜歡她。我們還有共通點，這就怪了，我想全世界都有人會和自己一樣，即使我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

「有消息告訴我。」

李奇說：「查查他有沒有朋友有這個權限。」

「我們還站在贏面大的這邊嗎？」

「和圖書我們有六個小時可想。」

「否則還會做什麼？」

「不知道，我只是大聲說出內心的想法，想在六小時之外多爭取一點時間。」

「彼得，凡事都是非正即反，就像丟硬幣。摩根可能很重要，可能不重要；這些事情可能背後有詐，要不就是一場誤會；你不是只是傀儡，就是有先見之明，準備升官。」

「去找波多斯基警探，摩根當時不在崗位上。」

「也許事情就不如我們所想像，我們本以為他們的動機是賺大錢，也許他們沒賺那麼多，他們自己有錢處理問題，十萬美元可能就是他們自掏腰包。」

「如果有呢？」

車子緩緩向前，雖然始終沒停下，車速卻極其緩慢，彷彿每個駕駛都正在拍慢動作的場景。塔娜說：「你知道，我們這是自投羅網。我們一下飛機，艾斯平可能就在華府機場給我們戴上手銬。」

「他們都在那裡。」

艾斯平沒答腔。

「有任何點子嗎？」

艾斯平說：「你們說的事情不可能發生，少校。美國政府記取前車之鑑，早就學乖了。現在我們連迴紋針有幾根都數得一清二楚，所有東西都有條碼，所有資料都存在防彈電腦裡。每httｐs://m.ｈｅｔｕbooｋ•ｃｏｍ.coｍ個重要營地都派了憲兵，檢查核對物資的次數比狗狗身上的跳蚤還多。相信我，我們再也沒丟過任何物資，那種雜亂無章的年代早就成為歷史。如果清點的物品有一隻破了洞的臭襪子，我們也會把它運回來。只要少了一顆子彈，上面會挖開每個茅坑，臭到連這裡都聞得到。長官，絕對不可能有這種事情。」

「所以是怎麼回事？」

「也許你們真有血緣關係，可能好幾代以前是親戚。」

「好，我會注意穿淺粉紅色長褲的老人。」

「你還好嗎？」

李奇從餐館的小窗戶看她最後一眼，塔娜便開上范蘭大道往南，那女孩消失在他的視野之外。

「何時？」

「都一樣，之前沒有孩子，現在也沒有。」

「我同意，這已經超過業餘愛好的規模。」

「但是這個陰謀沒有確鑿證據，摩根似乎也沒那麼重要了。」

「我洗耳恭聽，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情。」

「我要你的手下在這裡多留一天。布拉格堡飛來的四個人當中還有一個在這裡，他以為這女孩還是誘餌，所以我希望你們保護她。她也許不是我女兒，卻是個好孩子，或許就是因為她不是我女兒才這麼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