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凱瑟衛特先生是個小丑了。」

我把下午的探險對奕格禮說了。

「卻有很多人引述他。問題在於就連十九世紀的玄學家也都本著實證主義的精神：一件事物只有在經過證明之後才是真的。就拿《Corpus Hermeticum》所引起的爭論來說吧。當這份文件於十五世紀時出現在歐洲時，皮寇．米蘭多拉、費西諾，和其他許多大智者立刻就意識到這必是一本包含最古老智慧的著作，比埃及人更早，甚至比摩西本人更早。書中包含了後來將由柏拉圖和耶穌表達的意念。」

「那麼這故事便無盡地延續下去了。」

奕格禮邀我到一個有些看不出年齡的男人仍以傳統方式捲煙的地方去。才不過幾步路，我們便已離開了卡門．米蘭達的文明；我發現自己身在一個黑暗的房間裡，這裡有些本地人在抽著和香腸一樣粗的雪茄煙。寬而透明的菸草葉，在指尖的操作下，被捲得像根大鐵索，然後再包進油膩的乾草紙中。雪茄煙不斷地遞出，但一個人可以想見當華特．雷萊爵爺初次發現它之時是個什麼情景。

「可是他們想要人們知道什麼呢？」

「你說的存在是什麼意思呢？」

「你瞧，你也和他們一樣。那正是現代語言學家的推論；他們也以冗長的語言學分析企圖證明《Corwww•heｔubｏｏｋ.ｃom.compus Hermeticum》是在我們的第二或第三世紀寫出的。那就好比說卡珊德拉必是生於荷馬之後，因為她預測到特洛伊的滅亡。時間是線性的，引導次序由Ａ到Ｂ，這是一種現代幻象。事實上，也有可能由Ｂ到Ａ，由結果產生原因……『在……之前』或『在……之後』是什麼意思呢？你的美麗的安柔是在她混血的祖先之前或之後出現的呢？她太動人——請別介意一個年齡大得足以當她父親的男人所表達的客觀意見。因此她是在他們之前出現的。她是無論投入她創造的有哪些物質的神秘起源。」

「『點』這整個概念便是錯的。自西元前五世紀之希臘哲學家巴曼尼德斯之後，『點』便被科學假定以作為建立某物自何處移往何處的嘗試。可是事實上一切都不動，所以只可能有一點，其他各點都和圖書同時從這一點產生。十九世紀的玄學家，和我們這個時代的玄學家一樣，天真的想要以科學的虛假方法去證明一件事物的真實性。你不能以時間的邏輯來推論，必須以傳統的邏輯來推論。一個時間象徵其他所有的時間，因此隱匿的薔薇十字會聖堂必定存在且一直都存在，不管歷史的潮流為何——你的歷史。最後揭示的時間，並不是以時鐘來說的時間。它的束縛是植根於『微妙歷史』的時間，科學的以前和以後於此都是毫不重要的。」

「你說什麼，後來？這正是布拉曼提用來證明但丁是個共濟會員的論調。如果《Corpus Hermeticum》重複了柏拉圖耶穌的意念，那它必是在他們之後寫成的！」

「那麼這秘密又是什麼呢？」

「可是在這一點……」

「你告訴我吧。」

「換句話說，那些堅持說薔薇十字會是永恆存在的人——」

「是已顯示的宗教所無法揭示的。天機不可洩漏。」

「可是——請原諒我的陳腐——薔薇十字會到底存在或不存在呢？」

「一點也不錯。」

「大白兄弟會——你管他們叫薔薇十字會也好，叫聖堂武士暫時轉生的精神騎士組織也罷——是極少數的幾個智者所組成的；他們為了保存一種永恆的知識核心，穿越了人類歷史。歷史並不是隨便發生的。那是一切都無從逃避的世界之主的傑作。當然，世界之主以秘密的方式來自保。也因此，任何自稱是世界之主或薔薇十字會員或聖堂武士的人都是在扯謊。必得到別處去找他們才行。」

「只知道有個秘密。否則，如果一切便如表面上所顯現的，何必再繼續生存呢？」

「m.hetubook.com.com是科學的愚人，因為他們想要證明的是必須在沒有證據下得知的。你以為明晚我們會見到的禮拜者能夠證明卡戴克告訴他們的每一件事嗎？一點也不。他們只是知道，因為他們願意知道。如果我們對秘密知識全都保有這種接納能力，我們會不斷地得到啟示的。根本沒有必要祈求，只要願意便已足夠了。」

「現在連薔薇十字會也扯進來了嗎？我的朋友，你對知識的飢渴可真是無法飽足呢。不過別去為那些瘋子費心。他們時常說起根本沒人寫過的不能反駁的文件。我知道那個布拉曼提。他住在米蘭，但旅行世界各地去傳播他的福音。一個無害的人，雖說他仍相信凱瑟衛特。許多玫瑰十字會的人都堅持著《Theatrum Chemicum》中的那一頁，可是如果你真去查看的話，根本就沒有布拉曼提所引述的那一段。在我的米蘭小圖書室裡，我就收有這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