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荷莉．甘乃迪有點耳熟。是不是笛坎倫．甘乃迪的姊姊啊？」

「真抱歉得把她幻想的泡泡戳破，請告訴她他已經結婚了。」

「嗨，寶貝女兒。」

「有的，是在……」她聽見他翻頁的聲音，「不好意思，是在星期四。」

「喔，沒有。」他大笑，「他跟他的樂團在樓下表演。」

「喂？」這個人是呆子嗎？

丹尼爾又笑起來。「喔，好吧，請告訴她如果她要在聖誕節時參加卡拉OK表演，我現在就可以幫她登記。妳不會知道有多少人搶著要登記呢。」

「琦菈和我在看一部丹佐．華盛頓的電影。琦菈覺得自己有一天會嫁給他。」伊莉沙白大笑。

「媽！」荷莉充滿譴責意味地叫她。

「喂，妳還在嗎？」

「喔，好吧，不知道可不可以……嗯。」荷莉深呼吸，把句子說完，「我有個朋友有興趣表演，不知道該怎麼安排？」

「我真的不覺得他是故意的，荷莉。」珊倫安撫她，「我真的覺得他到妳家是要祝妳生日快樂……」

「妳要不要我幫妳出口氣？」

「珊倫！」荷莉大喊，「這件事不用再討論了！」

「對！那是在幹嘛？」荷莉狂叫，「他什麼時候來過我家送我生日禮物了？根本沒有嘛！所以我才覺得啊！」

「好吧，寶貝，如果妳改變主意，我們隨時在這裡的。再見囉。」

笛坎倫到處介紹女生是他姊姊嗎？這個變態的小鬼……不會，應該不是。

「今天妳的魔鬼兒子來找我，讓我很不爽。」

「好萊塢的婚姻喔……」琦菈還在碎碎念。

「不用了，沒關係；我們是大人了。不過還是謝謝啦。妳找我要和_圖_書做什麼？」荷莉急著改變話題。

「好，珊倫，我的來電顯示上有妳的號碼，如果有人棄權我再打給妳。」

「你是丹尼爾嗎？」荷莉脫口而出，然後又猛踢自己，怪自己真笨。

「好了，我未來的女婿又現身了，我要掛電話了。」伊莉沙白笑著說。「妳要不要過來陪我們？」

「我真的會喔！」琦菈在後面大叫。

「不用了，我還好。」

「喔，好感人喔！因為妳是他的迪斯可女王？」

「沒有啦！你不認識啦！荷莉有提過你，就這樣而已。」然後她又意識到這樣聽來很奇怪，「很簡短地提過你。」她又說：「她說你給了她一張凳子。」荷莉開始輕輕地用頭撞牆。

「嗯。她叫荷莉．甘乃迪。」

「你好，請問你們有卡拉OK之夜嗎？」

荷莉想要迅速吸收這些訊息，終於恍然大悟。

她撥了那個電話，接電話的是個男人。她一開始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所以趕緊把電話掛上。喔，少來了啦，荷莉，她告訴自己，真的沒那麼困難啦，就說有個朋友想表演嘛。

荷莉第二天早上起來時仍然穿著整齊。她可以感覺自己又開始重回深淵。過去幾週來的正面思考每天都慢慢地流失，隨時隨地都要裝得快樂自若真是該死的困難，她也沒有什麼氣力了。如果屋子一團亂又怎樣呢？除了她以外又沒人看得到，而且她再怎麼樣也不在乎了。如果她一個星期都不化妝或梳洗又怎麼樣呢？她也不想特別讓誰欣賞她嘛。她唯一固定見面的男人就是送披薩的小男生，她甚至還得付小費才能賺得他一個微笑。誰在乎嘛？

兩和-圖-書人彼此道別，但荷莉一掛上電話，它又響了。

荷莉頓住了，「我是不會這樣說啦，珊倫……」

「知道了，對不起啦。他做了什麼？」

珊倫笑了，覺得朋友跟個十歲小女孩沒兩樣，「好吧，就當他是該在地獄裡燒死的邪惡怪獸吧！」

「喔，珊倫，我真是恨透他了。」那天稍晚荷莉在電話裡跟朋友抱怨。

「在他眼裡根本不是嘛！他前幾個星期晚餐時就說過了。如果我記的沒錯的話。」她模仿他的語調，「我根本不贊同什麼愚蠢的慶生會之類的，無聊透頂什麼的。他真是個猪頭。」

「是啊，我認識妳嗎？」

「喂……？地球呼叫荷莉？妳還在吧？還是我在自言自語？」

荷莉鼓起勇氣，按了重撥鍵。

「嗨，珊倫，我想妳一定剛出門，我是女伶俱樂部的丹尼爾。」他停了一下然後笑著說：「賀根酒館那家。嗯，我剛剛看了名單，似乎好幾個月前已經有人幫荷莉報名了，而且還排得蠻前面的，除非另外有人同名同姓……」他繼續。「請妳回電給我，這樣我們可以搞清楚是怎麼回事。謝了。」

荷莉震驚地坐在床邊，無法動彈。

「我不否認那個禮物真的很棒也很貼心，可是他眼也不眨地說了一些最沒禮貌的話。」

「哎呦，三十歲比其他生日意義不同嘛……」

「妳不要管他嘛，荷莉，他沒辦法嘛，他是白癡。」珊倫生氣地回答。

「好，謝了。」然後他掛掉了。

傑瑞已經死了好嗎？她真想這麼hetubｏoｋ•ｃom.cｏm傳回去。但自從她打開那些信之後，對她而言，他不像已經離開這個人世。他就好像只是去度假了，而且還會寫信給她，所以他不像真的離開了。好啦，至少她可以打電話給那個俱樂部了解了解狀況。不過這不表示她得去真的實現這件事。

「真的喔。」荷莉虛弱地回答。她自覺像個笨蛋。

荷莉吞了一口口水，覺得心裡七上八下。她不要去。

「真的非常非常抱歉，我剛才打電話過去問清楚了，請問妳的朋友大名是？」

「法蘭克到酒吧去了，笛坎倫去學校。」

「他開金口了，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回到她空蕩寂靜的家。

珊倫大笑，「唉，妳還真難取悅呢。」

「可是這就是我最生氣的地方。每個人都說他沒辦法，或那不是他的錯，可是他是大人了，珊倫。他三十六歲了。他該死的也要知道什麼時候該閉嘴嘛，他一定是故意的。」她怒氣沖天。

「算在吧。」她生氣地說。

「喔，好。」

「好啦，妳冷靜點嘛，小姐！我只是想說，也許我們可以租一台卡拉OK，放在妳家客廳。這樣，妳就可以做到他的要求，也不會把自己弄得很尷尬啦！怎麼樣？」

荷莉跳回床上，用棉被蓋住自己的頭，覺得自己因為尷尬而臉紅。她躲在被子下面，不斷咒罵自己是個白癡。無視電話聲再度響起，她試著說服自己其實沒有那麼笨。最後，當她終於告訴自己可以站在大庭廣眾下表演後（已經過了很久了），她才爬出床上，然後打開答錄機。

「我想他可能覺得這樣很相稱吧，沒錯。」荷莉悲哀地說。

他又笑了，「對啦，就在樓上。也許ｍ.hｅtuboｏk.ｃom•ｃｏｍ我該多做點廣告！」

「我才不要，珊倫，妳的意見很不錯，但是行不通啦；他要我到女伶俱樂部表演，誰知道那是哪裡？」

「可惜的是，這些比賽的名額都滿了，所以可能得請妳朋友聖誕節左右時再來試試。那時另一輪的比賽又開始了。」

「哎！真的很貼心耶，不過哪來的女伶俱樂部啊？沒聽過耶。」

荷莉呆住了，她沒想到還要問這個。好吧，也許她就說自己的名字，然後再找「她的朋友」打回來取消說她改變心意了。

對方好一會兒沒說話。

「好吧。」荷莉快失去耐性了，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打這個電話，可不能讓這個沒經驗又幫不上忙的呆瓜毀了。「那有沒有人可以幫我呢？」

「女伶俱樂部在賀根酒館裡？」

「這不是重點啦，媽。」

「這樣最好啊，如果沒人知道在哪，我就沒辦法實現他的願望了，對吧？」荷莉邊說邊得意得很，找到解脫的方法了。

「我說關於卡拉OK這件事妳有什麼想法沒？」

「星期四？」

「喔，對了，請問妳貴姓大名呢？」

「嗯。對，你怎麼知道？」荷莉很震驚。

「他結婚了，親愛的。」伊莉沙白傳話。

「喔，抱歉，抱歉，等一下……」他又在翻頁了，「不是，是在星期二晚上。」

「笛坎倫在女伶俱樂部表演嗎？」

「老天，我做了什麼事了嗎？」

「喔，他認真時可是很用功的呢，荷莉，他在進行什麼計畫，我也不懂，多半時間我都沒聽他講話。」

「是啊。」荷莉才不相信呢。

「只有妳們兩個在家嗎？」荷莉問。

「學校？可m.hetubook.com.com是現在是晚上十點耶！」荷莉大笑。也許笛坎倫是在外面做什麼壞事，拿學校當幌子。她才不認為她媽這麼容易被騙，畢竟她生了五個小孩。

「喔，對不起，我不是負責卡拉OK的人，所以……」

「好吧謝了，你還真幫了大忙。」她也不甘示弱。

「喔，真是抱歉，寶貝，我本來要打電話給妳，告訴妳他已經出發了，但是接電話的是討厭的答錄機，妳到底有沒有把電話鈴聲打開啊？」

荷莉虛弱地微笑。傑瑞就會了解她的感受。他就會知道該怎麼說，該怎麼安撫她。他會用他那著名的，她所有的問題便會煙消雲散。她從床上抓了一個枕頭，緊緊抱住它。她不記得自己上次這麼擁抱人是什麼時候了，真正的擁抱。讓人最沮喪的是，她更無法想像自己以後能再這麼擁抱誰了。

「好，事實上，每週二晚上那裡都有卡拉OK大賽。大概會持續一個月，每星期會從十位參賽者中選出前兩名，最後在月底每週的冠亞軍再參加決賽。」

荷莉在臥室地板上踱步，「嗯，珊倫，我是珊倫。」

「你確定嗎？」

「抱歉，珊倫，妳說什麼？」

她旁邊的手機震動起來，有人傳簡訊給她。是珊倫。

「是的沒錯，就是星期二晚上。」

「真糟耶，可是他很高興要送妳那個禮物耶。」

「對不起，如果妳可以等我一下的話，我幫妳問問看。」荷莉接下來的五分鐘都在聽〈綠袖子〉。

同一個聲音，「女伶俱樂部。」

「嗯。沒有耶，俱樂部現在還沒開，現在還很早。」對方嘲諷地說。

「我不認識她啦，我前幾天晚上有遇到她跟她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