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我說:「好好給我回答。」
夫人看了一下眼前的東西,我催促著她說:「回答呢?」
「好吃嗎。」
「啊嗯。」
我想理解的不是意志、慰藉、悠閒、安穩這些屬於感覺的東西。每當和枝里子碰面、做|愛,我心底總是會對她質問:我一直和妳在一起這件事到底會變成怎樣呢?我們在一起是否能超越求生意志、悠閒、安穩、慰藉等等,能夠多接近生存本體的深切意涵呢?妳在這一點能給我多少的保證呢?
我們共組一個家庭,兩人一同生活,未來又會如何呢?妳能夠依稀看見我們的目的地嗎?如果妳看得到的話,請不厭其煩地告訴我吧!事實上我看不到呢!因而不安,既恐懼又不安。大海之中,我們所乘之舟何其渺小,確實如同妳所說,抬頭可見綠光包圍我們,暖風吹拂著我們。但我依然無法忘卻,無法忘卻下一秒不知道會如何變幻的這大海的存在。此外,總有一天,一定有一個人會先離開這個船。這並不是妳所說的選擇的問題。而是在選擇之前更為重要且根本的問題,是不容愛、憐憫、恩惠等等人性感情滲入,超越時間而且冷澈可怖的沒有任何悲憫的問題。
她徵微點了下頭。
我也同意,如果不去凝視的話是不可能掌握真實的和_圖_書。不過,枝里子既然說「對於所有的事物我都想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確認,不這麼做的話,總是無法釋懷」,卻又說她和我之間的事,可以藉由忽略來獲得安心與慰藉。怎麼會有如此矛盾而自私的立場呢?
然後斷然地說:「或許是吧,不過比我頭腦好太多的話,會毀掉的喔,到目前為止我認識了兩個這樣的傢伙,第三個是你。」
於是她發出含混的聲音回答:「非常美味。」
吸吮了將近五分鐘,我拔出陰|莖將她嘴巴周圍的唾抹塗滿她的臉。
我記得他曾提過的那兩個之中的一個好像自殺了,不過不是記得很清楚。那年,他好不容易剛獲得了某個著名的文學獎。
「舔吧,一滴也不許剩。」
我抓住夫人的頭髮,把她的頭往下壓,讓她的臉貼近我膝蓋附近的精|液水灘。
我爬上床,把快要掉落的按|摩|棒塞回陰|道,然後以握住的根部為支點舉起她的臀部,精|液只剩下一道白線,但因為這個動作肛|門裡頭的殘量再度流出,在床單上形成一個小水灘。
我拔出髒掉的陰|莖,在洗手間洗淨之後回到床邊。夫人仍然倒臥在那,臀部流出白色的精|液,靠著插在陰|道裡的按|摩|棒的持續震動而不斷達到高潮。
這種話可不是小仄hetubook.com.com說的,但我也覺得男女在性行為上的結合只是與愛情完全異質的欲望而已。只不過是男女雙方一起巧妙地忽視那種單純的生理機能,然後如同枝里子所謂「光只是凝視的話什麼都不會懂」的強詞奪理,雙方勉強把欲望與愛情做一結合而已。
到底想了些什麼,當然不是完全記得,不過昨晚偶然憶起大學時代不知為何總是對我十分照顧的某個副教授。
我大學念法學院,他擔任共同科目的德語老師,由於我曾經提出德語論文,兩人因此變得很親近,課餘也經常一起喝酒。當時他剛開始寫小說,因而我們時常聊一些與小說相關的事。那時的我一整年都為了籌學費和生活費日夜打工,他到底請我喝了多少威士忌呢?總之,他很健談,常會說起種種無聊的事,內容我幾乎已不記得,不過昨天一邊玩弄按|摩|棒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他常常說的話。
我問她:「好吃嗎。」
「女人的身體是寶物,身體之外的部分卻令人厭惡,因此,為了那寶物得忍受其他厭惡的部分,就是所謂的交往。以性|愛而言,只要越能把女性當成物品,越能技巧精熟,而且越能夠把女性視為物品,和*圖*書女性越會跟隨你。」
「好好吃,謝謝你。」
畢業前的某一天,他邀我去神田一家古色古香的酒吧,不斷反覆地說:「你覺得你的頭腦比我好吧。」
「所以該說什麼。」
不斷地幫夫人使用按|摩|棒的時候,我總是思考著其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那麼,讓妳舔更好吃的東西吧。」
夫人說:「開動了。」然後伸出舌頭開始舔舐。
一如往常,我用麻繩五花大綁地綁住她的雙手、雙腳讓她趴在床上,在她陰|道裡插著粗大的按|摩|棒,然後不斷地玩弄她的臀部。我將戴著保險套的陰|莖插|進她的肛|門,由於反覆的插入和抽出,肛|門裡產生自外部直達內部的強大吸力,一旦拔出,肛|門因內部空洞,使得邊饋的肉激烈地痙攣而收縮,我再一次地插入閉合之處,腸壁的皺摺如同雙手緊握般包裹住陰|莖,我的快|感直達腦部、彷如電流的刺|激一般,使勁地擺動著腰部。
我記得曾有一次我說「我們都是不得已而活著的」,枝里子馬上回答「才沒這回事」,等我仔細詢問,原來她想表達的是:「有些人是不得已而活著,但也一定有人是生氣蓮勃地活著。」如此愚蠢的想法,不禁讓我微感憤怒而胸口疼痛。我說「我們都是不得已而活著的」當然是說「這世界沒hetubook.com.com有人是不得已而不活著的」,而不是像枝里子那樣搞不懂別人真正要說的是什麼,就以一句話輕率地否定別人的說法。我一直對自己說的話抱持相對的責任感,而枝里子所說的就常欠缺了如此重要的責任感,於是常說出不成反論的反論,然後以得意的表情微笑帶過,我對她這種不負責任的態度簡直難以忍受。
最後,我終於瞭解。
我陷在昨晚的回想裡,不過,並不是因為那些學生時代的瑣碎記憶。雖然也不是要對大西昭子的熱情澆冷水,不過我還是覺得女性生產這回事,終究是一種膚淺行為的結果。
夫人哀求、慘叫,口中吐出泡沫,被捆住的手腳發狂似地拍打著,覆上眼罩和口枷的臉貼在床上,鼻子像是要被壓扁了,她邊哭邊叫。最後保險套終於裂開,我所釋放的大量精|液直射進她的肛|門裡。
枝里子說,長時間的性|愛之後會產生倦怠感。我也一樣,但是我卻思考:在如此毫無廉恥,讓人不像人的行為背後到底有什麼呢?那到底是什麼呢?枝里子說,不要否定這倦怠感,拘混於這種陰暗而消極的疑問的話,人會失去生存的意志。我想,或許是如此沒錯,不過馬上就又產生新的疑問:那麼,一旦失去求生意志,會跑出些什麼東西呢?
夫人和-圖-書呻|吟了一聲。我抓起夫人綁在後方的長髮撐起她的頭,並伸長右手把陰|道裡的按|摩|棒再一次塞了進去,然後把她的眼罩跟口枷拿掉,托起她的下顎,只見汗水、眼淚和唾液把妝糊成一片,她以空洞的眼神回望我,我半蹲,把洗淨的陰|莖抵在她半開的嘴唇上,夫人反射性地開始吸晚我的陰|莖,叉開始呻|吟起來。
雖說時間已近中午,不過路上行人並不多,我走向公司。
「很好吃。」
為了不破壞那個水灘,我用左腕舉起夫人雙腳,然後抱起她的腰,把夫人前後換了個方向面朝我這邊。
夫人的臉貼在床單上,我將她身上的繩子解開,繞到她後方讓她成大字形趴著,緩緩地抽|插著按|摩|棒,夫人一邊動作很不靈活地舔著精|液,身體一邊激烈地抖動著,持續達到高潮。
簡而言之,她什麼都不想理解,只想感受。每個人都是如此,朋美也是,朴也是,而大西夫人也是。
然而,我從枝里子饒舌的話語中絲毫找不到解答的蛛絲馬跡。她沒有給我任何答案。甚至我這急欲求取答案的心情也無法和她共有,但她卻斷言我所求之物並非我單純的做法可以獲得,那要怎麼做才能知道呢?她知道那更為複雜的方法嗎?
我和夫人道別後,走在往赤坂方向的坡道,想起昨晚夫人的狂亂模樣。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