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紫屋

「有。幾天後,同一個人又來了,而且還有一個看起來更兇的人跟他一起來。我只瞥到一眼。凱柏把他們帶進這房間,把門關上。我甚至想不起他們中任何一個的長相——只記得他們看起來十分危險,使我害怕。第二天早晨我向凱柏問起他們,但是他規避不答,只說這是公事,我不懂的。這是我能使他說出的全部。」
「寇奇——波特.寇奇。他是十分值得信賴並忠心的人,我從不反對我丈夫跟他一起出去。他這些年來可以算成是我們家庭的朋友,他似乎總是有辦法對付我丈夫,尤其是當他有傾向要過份——,嗯,過份喝酒時。寇奇先生昨天下午來我們家,他跟凱柏是那時候決定一起去新賭場的。」
「我自己也不以為我會來,巡官。今天除了狗展外,其他的事都與我不相干。事實上,我差一點就沒有這個榮幸現在見到你。」凡斯回應的與他握了握手,然後斜眼詢問道:「我來該看些什麼東西呢?」
「親愛的,妳必須要勇敢,」他用幾乎是親密的口吻說道:「這些先生們是來幫助我們的,我相信他們想要聽妳告訴他們昨晚發生的事。」
「是妳自己的收藏嗎?」凡斯不經意的問道。
這個潔淨的方院中散置著幾張鐵漆椅,四周的灌木矮籬盛開著花朵,沐浴在陽光下,看起來實在是個令人舒暢的地方。然而,其中有一件令人不愉快的東西——這東西本身沒有什麼不好,但是,由於今早馬克漢提到的一些事實,使它變得頗為邪惡。那是一個高而重實的梯子,就像室外油漆匠用的那種;它靠在房子上,上端就倚在二樓的一個窗——那窗是最靠近路的一扇。
最後他終於站起身來,走向書桌,把燒了半枝的菸放到瑪瑙菸缸上。然後再次轉向肯丁太太,平靜的問道:
「是的,是的,當然。」凡斯心不在焉的點點頭。「非常不尋常的收藏。可是,完全沒有代表性……肯丁先生,你父親是這方面的專家嗎?」
凡斯一直注視著此人,他的表情沒變。
我們全都轉身面向一位蒼白而且嚇壞了的女人,她坐在西邊牆陰影裡的一張小長沙發的一端。第一眼看來她大約三十出頭,但很快地,我就發現我可能完全看錯了,她有可能年輕或年長十歲。即使在寬鬆的緞質衣服下,她看起來還是十分瘦;而且,雖然她有對令人心動的大眼,但神色中卻有一絲銳利而近乎嚴厲的味道。我感覺到畫家幾乎可以用她做為一個緊張、神經質而且不停抱怨的女性模特兒。但是,另一方面,她又給我一個印象,只要環境需要她可以是一個堅強又能幹的人。她的頭髮稀少而且黏搭成一束一束,是暗無光澤的灰黃色;她的睫毛及眉毛也是稀疏、淡無顏色,因此,當她坐在暗淡的光影下時,給人一個她根本不存在的感覺。
「當妳進到房間時,燈是亮的嗎?」凡斯以不太在意的語氣問道。
凡斯一直十分專注的聽著婦人敘述這件不幸的事件,不過,在別人看起來,他似乎很隨便,而且無動於衷,但是,我注意到,他幾次由他懶洋洋的眼瞼下,射出審視的目光。
肯丁對他奇特而有些惡意的看了一眼,但沒吭聲;而凡斯則立刻跟著希茲朝寬闊的樓梯走去。
走近去觀察,我可以見到房子是由磚塊以英式十字型堆砌https://www•hetubook•com.com而成,接頭處有防水臼,在檐板、門窗四周及屋簷下,鑲有大塊的褐石板。只有在屋簷邊的陰影處及凸出的窗台下,才看得到一些殘留的明顯紫色。房子的建築格式頗為傳統——是喬治亞式及殖民式綜合改變而成的,這在上個世紀中葉十分流行。
「你還不如留在家裡,凡斯先生,」希茲對他說:「哼,這案子啥都沒有。甚至稱不上是件複雜的案子。只需要一些警方的例行作業就能澄清了。完全沒有機會用到你所謂的心理推論。」
「那當然歡迎,凡斯先生,」巡官笑著道。然後他打開了厚重的橡木框玻璃門,領著我們走進寬敞但陰暗的門廊,然後又穿過右邊一扇半開的拉門,進入窒悶的客廳。
凡斯皺了皺眉,對此人的背影投了詢問的一瞥。
婦人又緩緩的將目光轉回凡斯,經過一番思考後,才說道:
「那完全是凱柏胡說,」凱楊.肯丁以溫文爾雅、就事論事的語調說道:「就像我跟肯丁太太說過,我從來不記得晚上與凱柏通過電話。每次若有事情要商量,不是他到我辦公室來,就是我到這裡來商談……我猜不透這些電話——但是,當然,它們也許跟現在這件撲朔迷離的事完全不相干。」
「當然,有可能跟你說的一樣,」他淡淡的說道:「當然,也可能不一樣——什麼?很有意思的推測。不過,徒勞無功。我懷疑……」他站起身來,無意識的拿出菸匣,又點燃一枝法國菸。「現在,我想我們可以上樓到凱柏.肯丁先生的臥房去了。」
婦人遲疑了一下,並且很快的看了凱楊.肯丁一眼。
「噢,知道,」她匆促的說道:「我聽見他進門。是今早三點多。他昨天傍晚出去了一晚,回來時,我正好醒了——要不然就是開鎖及關大門的聲音把我吵醒——我實在不能確定。我聽到他進他房間,並且開燈。然後我聽到他以極憤怒的語氣打電話給別人。那之後,我又睡著了。」
「啊呀!」凡斯歎道:「真是令人振奮的消息,巡官。我希望你是對的。不過,既然我已經來了,不妨就以我業餘的觀點四處看看,了解一下案情。我保證不給你添麻煩。」
「當然沒問題,請進。」
「先生,一點不錯。」凡斯點點頭。「與這案子似乎沒有明顯的關連。不過,沒有人真正知道,是嗎?……」他的目光又緩緩轉回肯丁太太。「最近還有沒有發生任何妳能記得的事,可能對目前的情形有幫助。」
她又深深的吸了口氣,輕微的抖動了一下。
她停了半晌,並用蕾絲邊的手絹按了按眼睛。
「當我由這件可怕的事情中稍稍清醒後,」她繼續道:「我走到電話邊給費里先生打了個電話,我也給這位凱楊.肯丁打了電話——他就住在公園對面的第五街上。那之後,我就只叫女僕送來了一些黑咖啡,焦慮的等待他們的來到。我沒有對僕人們提起半個字,在跟我的大伯以及特別是費里先生——他是家庭律師,也是我們很親近的朋友——商量之前,我也不敢報警。我覺得費里先生會知道什麼是最聰明的辦法。」
進門處比街道高出數尺,頗為寬闊,前面有五、六級由寬沙岩石搭成的石階;玄關則是慣常的玻璃門窗。窗子很高,老式的和-圖-書擋板摺疊靠在房子的牆上。這房子不像一般的四層樓,它只有三層,外加一層陷入地下的地下室;我有些驚異的注意到,它反而比鄰居的房子還要高。不過它的窗子與其他房子的窗並不等高,這才使我注意到「紫屋」的天花板必定十分高。
「那兩盞燈是用同一個開關嗎?」凡斯問道,皺著眉低頭看著他沒有點燃的法國菸。
「他們睡在哪裡?」
「妳是怎麼會注意到他不見了呢?」
「妳說他昨晚出去了。妳知道是去哪裡或跟誰一起嗎?」
「只有兩個——魏姆,我們的男僕兼馬夫,還有他妻子吉舒,她負責煮飯並清理家務。」
肯丁在八十六街的住宅,並沒有我在聽了凡斯描述後所想像的那麼古怪。事實上,它與同一條街上其他的老磚房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它稍微大一些。我甚至有可能經過這房子多次而沒有注意到它。毫無疑問的,是由於它的顏色已褪或很暗淡;顯然,這屋子已經多年未再重漆,又經過日曬雨淋,才會變成這樣。它的色調暗淡到難以說出到底是什麼顏色,因此與鄰居們的屋子在一起並不顯得凸出。那個不幸的早晨,當我們接近那房子時,在夏日耀眼的陽光下,它幾乎是灰色的。
「早上六點左右,當妳發現妳丈夫不在房間,但燈亮著,床又沒被動過,妳怎麼想?妳又做了什麼?」
「等一等,肯丁太太,」凡斯打斷道:「妳說今早妳被妳丈夫房中的一些不尋常的聲音驚起,妳說妳聽到有人在房中走動。是什麼樣的聲音首先引起妳的注意?」
「可能會是有人拖著東西走之類的——我的意思是可能會是不只一個人弄出的聲音嗎?」婦人含混的搖了搖頭。
當我們來到走廊,對面一個小房間的門是開的,我看進去,裡面的陳設好像是個小型博物館。有一些展示箱靠著牆斜立著,另有兩排大展示箱在房間的中央。看起來像是一間私人的展覽室,陳列的方式與任何一個博物館無異。
凱楊.肯丁這段時間轉身望著窗外,他的手在他身後緊緊握住。
「妳知道昨晚肯丁先生是幾點鐘回房的嗎?」
「我不十分確定。可能是有人移動椅子,或掉落了什麼東西,或者僅是輕輕的開門關門聲。我實在不知道怎麼才能描述得更確切。」
凡斯的眉頭抬了一下,但他的目光並沒有從凝視兩指間的香菸上移走。
「只有這個:最近,有好幾晚,在我睡了以後——我聽到凱柏打電話給別人,而且談話的語氣很憤怒。我從來聽不清他到底說什麼——那只是短促而低沉的吼聲。而且,我注意到,第二天早晨,凱柏脾氣總是很壞,似乎是為什麼事焦慮。有兩次,我試著問他有什麼煩惱,而且要求他解釋那些電話;但是兩次他都對我保證沒有事,而且拒絕告訴我談話的內容,除了說是他在與他哥哥談公事……」
「不是,」婦人告訴他,「水晶吊燈的開關在靠走廊的門邊,而床頭燈是連著床頭的插座,必須用燈上本身的開關。另外還有件奇怪的事是床並沒有被睡過。」
「噢,不是,」婦人對他說道——我看來她語氣中有些恨意。「這是肯丁老先生的。在他死後很久,我第一次進這屋子時就在這裡了。這是他留下的財產的一部分——我相信他們稱之為遺產。」
肯丁太太和*圖*書點點頭,不過她又再次的遲疑了一下。最後終於用同樣沙啞刺耳的聲音回答:
另外一個使肯丁的房子與鄰居建築不同的地方是,它在房子的東側有個五十呎大的庭院。這個庭院當中是修剪得十分整齊的草坪,四周則圍以矮灌木。院中有兩個花圃——一個呈星形,一個呈月形;後面有一棵粗糙多節的老楓樹,它的支幹幾乎延伸到整個院子。院子與街道只靠一道矮的鐵欄杆及一扇旋轉的門分隔。
「妳,或者妳先生,事先有沒有接到任何警告?」
「就在街那頭,靠近中央公園西面,諾丁漢……」她停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寇奇先生是這裡受歡迎的常客。」
凡斯很有禮貌的欠身答謝,然後點了菸繼續問道:
「我自然是很沮喪、慌亂,而且十分疑惑,」肯丁太太解釋道:「就在那時,我注意到對著草地的那扇大窗是開著的,而且威尼斯式的窗簾沒有拉下。這很古怪,凱柏夏天總是囉嗦這扇窗簾,因為早上的太陽會擾到他。我立刻跑到窗邊向下望,當時我心頭突然掠過一陣恐懼,怕凱柏掉下去了……你知道,」她勉強的繼續道:「我丈夫晚回家時,常常都喝了很多酒……就在那時,我看到那個靠著窗子的梯子;我正疑惑著,突然注意到那張釘在窗台上的小紙片,我立刻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以及為什麼我會聽到那些不尋常的聲音。搞清楚了事實,使我幾乎昏倒。」
「長官,你不上樓到綁架發生的房間去看看嗎?史尼金在樓上值班,他守住不讓人移動或改變現場的任何東西。」
「今天一早——大約六點鐘左右,我想,太陽剛升起。」
「啊!」
「半珍貴礦石是我父親的嗜好之一。」肯丁回答道。
「願意抽枝菸嗎?」凡斯遞過菸盒問道。
七月二十日,星期三,上午十點半
「昨天在級澤西有個新賭場開張,我丈夫被邀請參加開幕典禮。他的朋友寇奇先生大約在九點左右打電話找他——」
在整齊的匣子中,陳列著各種標本,有不同大小形狀的藍水晶、黃青玉、尖晶石、電氣石及風信子玉;紅寶石、紫水晶、紫翠玉、橄欖石、金黃石、烙火石、翠綠柘榴石、榴子石、淺紫水晶、安大略石、綠松石及翠玉,這些寶石有許多都已經切割過,呈現出美麗的小切面。當我正被它們美麗的光澤眩惑,被它們的價值震驚時,凡斯喃喃的輕語道:
「紫屋」本身離街邊的人行道約有十呎左右,我們下車後立刻穿過不規則的石板路,走上門前的台階。不需要按門鈴,因為警局刑事組的厄尼.希茲巡官就在玄關招呼我們。在跟他稱呼「長官」的馬克漢行過禮後,他帶著微笑轉向凡斯,搖著笨重的大腦袋。
「有,有一件。」婦人點了點頭,似乎稍有活力。「大約在一星期前,有一個陌生、相貌兇悍的人來這裡找凱柏——我看來,他是個黑社會分子的那型人。凱柏m.hetubook.com.com立刻把他引進客廳,然後把門關上。他們在房裡待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則回到自己房間,但是,在這人離去時,我聽到他對凱柏大聲說道:『事情有很多方法擺平。』那不光是一句話——語氣十分不友善。幾乎像是威脅。」
「寇奇先生住在哪裡?」他問道。
「你能確定嗎?肯丁先生,」他冷冷的問道。
「我本來神經就十分緊張,不管怎麼說,這些響動讓我很害怕,因為凱柏——肯丁先生——平常在這時間總還是熟睡的。我起身,套上拖鞋,披了件罩袍,走到連接我們兩間房間的門邊。我叫我丈夫,但沒有回音。於是我又再大聲一點叫了又叫,同時敲著門,但那邊完全沒有回音——我才注意到,那邊突然寂靜無聲了。到那時候,我完全慌亂了;於是趕快拉開門進到房間去……」
「不過,我特別要向諸位先生介紹凱柏.肯丁太太。」
在他旁邊是個看起來略具活力的中年男子。很瘦,表情嚴肅而皺縮。費里匆促的揮了揮手把他介紹給我們,此人是凱楊.肯丁,失蹤者的哥哥。然後律師僵硬的轉身走到房間的另一邊,以溫和但職業化的口吻說道:
「杜柏士隊長跟貝拉米在樓上收集指紋;奎肯布希在照了幾張相片後離去了。」希茲自己走到一張詹姆士一世式的小書桌邊坐下,掏出一本小皮面筆記本。「長官,」他對馬克漢說道:「我想也許最好你能直接聽被綁架者的妻子肯丁太太向你述說整件事的經過。」我現在才注意到房裡另外有三個人。在前面窗邊坐著一個莊重而略胖的人,看起來是位成功的專業人士。在我們走進房間時,他轉身走上前來。馬克漢向他欠了欠身,叫他費里。他是肯丁家族的律師。
「三樓的後面。」
「噢,沒有,我十分肯定他沒有,」回答得很迅速。「我只聽到我丈夫一個人進門及上樓的聲音;而且我也只聽到他一個人在房間的聲音。就像我前面講過的,在那之後,我很快又睡著了,直到太陽出來後才又醒過來。」
婦人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疑惑的看了凱楊.肯丁一眼。
在回答之前,婦人疑惑不解地擔心看著凱楊.肯丁。
婦人看起來有點詫異,但卻立刻回答。
「我說,慢點,巡官。」凡斯坐到肯丁太太旁邊的沙發上。「我想先問肯丁太太幾個問題。」他轉向那婦人。「妳不介意吧?」他以近乎恭順的溫和語氣問道。當她略微的搖了一下頭後,他繼續道:「告訴我,妳是什麼時候知道妳丈夫不見了的?」
「一些十分奇怪的收藏。」他再次喃喃道。
不顧馬克漢的不耐與懊悔,凡斯立刻進了那房間,然後緩緩的在匣子間移動。他招呼我進去。
希茲巡官粗率的打破了這景象。
「一批十分不平常的收藏。其中只有一項真正有價值,其他並沒有任何稀有的標本。實際上,只是個小女孩的雜碎收集。很古怪。而且這中間有不少空位。由缺失的標本及標本的廣泛性https://m.hetubook•com.com來判斷,老肯丁必定只是個業餘的……」
這個婦人慢慢的將目光由馬克漢身上移開,憂愁但信賴的抬眼望向她的大伯。然後,她緩慢的點了點頭,完全默從的模樣,接著又把目光轉回馬克漢身上。
「昨晚我睡得不好,」婦人回答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睡得很不安,早晨的陽光由遮陽板中透進房間,不但弄醒了我,而且也讓我無法再睡回去。然後,我聽到我丈夫的房中發出一些輕微而不尋常的響動——你知道,我們兩個的房間是緊鄰的——聽起來像是有人偷偷摸摸的走動。有腳步聲穿過房間是不會錯的——就像有人穿著軟拖鞋走動。」
「啊!半珍貴礦石收藏,」凡斯說道:「妳介意我大略的看一看嗎?」他對肯丁太太問道:「妳知道,我對此萬分感興趣。」
「是的,」婦人以急促的語氣激動的回答道:「這是件最奇怪的事。不但水晶吊燈大亮著,床頭燈也開著。在明亮的晨光中,它們反而變得昏黃。」
當費里把她介紹給我們時,她畏縮的點了點頭,目光凝注著馬克漢。凱楊.肯丁走過去,坐到沙發邊上,用手臂半摟著她,並且輕輕的拍著她的背。
我們全都站起身來,走向拉門。
費里點點頭,似乎是表示肯丁太太的解釋是正確而且充分的。
「親愛的,我想,」他以沉悶的語調鼓勵她道:「妳對這些先生們應該十分坦白。」
「這裡有幾個僕人?」凡斯問。
我驚諮的看著他。然後,他的語聲漸停,突然的走回走廊。
「噢,不——噢,不能,」另一人帶著歉意的回答,並且揮動著一隻手,像是演說的姿勢。「我不能確定。我只是認為,這兩個人如果計畫下一步要進行像綁架這麼嚴重的事,還如此公然的露面,不太合邏輯。除此之外,凱柏認得許多古怪的人,這些人不太可能與現在的情況有關連。」
凡斯微微的點了點頭,目光凝視著地板,似乎是想要把婦人所說的話與一些他心中所想的事連結在一起。
「不,謝謝,」她回答道:「我極少抽菸。不過我一點也不介意別人抽,請你自便。」
「我不認為這兩個神祕的造訪者,」他沒有轉身而誇張的斷言道:「與凱柏的被綁有任何關連。」
「後來還發生任何事嗎?」凡斯問道。
「妳知不知道,」凡斯仍對著婦人繼續問道:「昨晚寇奇先生是否與妳丈夫一起回家?」
「我以為你不會來,凡斯先生,」他溫和有禮的說道:「這案子與你的本行並不相干,不是嗎?不過,不管怎樣,你好嗎?」他說著伸出手來。
這婦人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略微遲疑了一下,才以與她蒼白的外表完全相反的刺耳而沙啞的聲音回答。
「我想不是。聲音太輕了,我覺得那聲音是不經意弄出來的——不小心發出的——你知道我的意思嗎?我想不出是什麼太多可能發生的事了……」
凡斯對希茲丟了一個眼色,巡官在他面前桌上的皮面小黑筆記本上做了記錄。
「請再說一遍妳丈夫朋友的名字。」
「噢,是的。他研究這門學問有多年。他對他稱之為『珍寶室』的這間房間十分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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