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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總要吃的,吃過午飯你再去辦公好了。」
九點太早,熬到十點撥過去,話聲證明白楚是被電話吵醒的,急忙道歉,告訴她多睡一會,一小時以後再撥。而一小時以後向肥來了。
「出去了,和幾個老女人一塊。」
許多恩怨在一覺醒來之後蕩然抹消,對白楚更不例外,昨晚的懷恨已經變為懷念了。
「姓尤,楣君小弟,你好嗎?」
「你沒事,我可有事!你不提昨天晚上還好。」米楣君大步跨到向明非面前,咬牙切齒地用手指點著那張胖臉,「你們可把我整慘了!」
「你怎麼知道?」米楣君臉發青。
十一點以後,最難熬;眼睛發澀,肚子發空,肝火好旺,想抓個人吵吵架!
米楣君希望向明非這時轉身就走,而向明非不但不走,反而一屁股坐下來。
「他敢!憑我的塊頭,他要打我的主意,我就來和圖書個老鷹抓小雞,把他抓起來。」向肥說著作個架勢,乖乖!一七〇公分,一五九磅,夠瞧的!
「尤公在旅館是吧?我三分鐘以後打給你。」
米楣君的心不在辦公上,只不過想打電話給白楚而已。
裝作沒有聽見。向肥這傢伙如果識相一點,就應該趕快迴避。
「可以挖他的口袋呀!」
「尤老頭不是你的對手。」
「打給誰?」
「到底怎麼了?」向門非打趣,「說來聽聽。」
「哪裏有時間談姓白的?你上你的班,她上她的街,各不干擾多好!」
「他告訴崔姐,他喜歡眉清目秀,瘦瘦小小的男生,就像你這樣。」
「我剛才在路上碰到的,都在等紅綠燈,一車老女人,開車的也是女的,花花綠綠的好引人注意。」
米楣君讓了支煙給向肥,又把報紙扔過去。好不容易處理了一件公和圖書文,便忍不住拿起電話筒。
「她說她完全為你,尤老頭有錢。」
「真是個老色鬼!他從箱子裏拿出來一塊肥皂給我看。」
「我以為你去過呢!說不定他也打你的主意。」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我真的有事,抽空溜班來看看你,拜啦,趕快回電話吧!」
「告訴你不是她的對手,你不聽!好好的何必讓人耍著玩?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我聽崔姐說的,他每次來台北都住在那邊。」
「你自己決定吧!我沒有意見。」向肥擺了擺手,忽然又回頭拋下一句話,「人總要活下去的!」
「那麼簡單?差一點後門失手。」米楣君說罷一咋舌,警覺地往門外望了一眼。
「他媽的少火上加油好不好?」
「你呢?」
「說是清潔用的。」
「好,很好。」米楣君用手緊掩著話筒,朝向肥撇著嘴和*圖*書作一個歪臉,同時嘶聲說,「姓尤的老色鬼。」
米楣君正對著公文煩心,闖進來一個肥大的身影。抬起頭,是向明非。
「我還有事!你去吧!找家大餐廳,捉尤老頭的凱子。」
「向肥,你看我應該怎麼對付尤老頭?」
「我嚇跑了!我說我惦掛我老媽。他的心腸倒不壞,聽說老媽癱在床上,很同情,就放我走了。」
「我就是。」米楣君無精打采,他媽的!已經到了中午休息時間,還有人打擾,「你哪位?」
「為什麼?」
「人家有錢干我們屁事!」
「還提崔姐呢!她都把我給賣了!」
「你們是不是十二點下班?一塊吃午飯怎麼樣?」
「這個女人心真狠!」米楣君開始大訴其苦,「頭一個電話還睡大覺,第二個電話就出去了,說也不說一聲,拿別人不當人!」
「沒有空,現在還在上班呢!」
www.hetubook.com.com「你跟他到龍安飯店去了嗎?」
「一個人只要看上一個人,就不會放過,就像你不放過白楚一樣。」
「你他媽的真不夠朋友!」米楣君突然想起了隔牆有耳,急忙掩嘴嘶聲說,「給我找那種差事!」
「我說的是實話,不信你問崔姐對她的印象。」
米楣君耳朵在聽電話,眼睛在望向肥,向肥比手劃腳要離去,惶惑中突然想起一個聰明的計謀:
「來不及。一開始你就應該聞得出尤老頭是哪一種野獸了。」
「幹什麼?」
放下電話,米楣君便喊:
「不能怪我,當時我反對過,可是你自己願意的。」
「快十二點了,你辦你的公,我等你一會。」
「向肥,你急著跑掉幹什麼?尤老頭要請吃午飯,一塊去。」
「你怎麼知道他住在龍安飯店?」
「請米科長聽電話。」
真失望!是個蒼老的男人聲音。
「還和*圖*書好!米老鼠沒有死!」
「我,」米楣君猶豫著,「我還要辦公。」
向明非雙手把腰一插,抖動著頰肉喘了口氣: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沒有人接。
「喂!向肥等等!」
米楣君剛剛要開口,電話鈴響了,一把抓到手裏時,祈禱是白楚打來的。雖然幾乎沒有可能性。
「沒事了。」
「我哪裏知道崔姐給我介紹個老不正經?你這傢伙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他媽的怎麼早上一見面,就說這種倒霉話?」
「你他媽的真不夠意思!昨天晚上就扯後腿,今天又拿蹻。」
「昨天晚上我替你好擔心!為了你還和崔姐吵了一架,現在想想還是她的話對。」向明非沒頭沒腦地轉身就走:「拜(BYE)啦!」
「整你的不是我們,是尤老頭。」
「當然,不過我沒有想到他那麼猴急,剛認識就開門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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