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一瞬間,他就愛上了這位姑娘,他甚至自己都說不清怎麼回事。雖然他一個字也沒說,她也走了過去,可是他坐在那兒,已不知身在何處。待到他的朋友進來,他正心跳得厲害,大口地喘著氣。
三天後,終於等到了回信。這位公子幾天裡一直在大門口閒逛,這時搶過信來直奔房內。他飛快地打開信,抽出兩張信紙,她的字體豪放、秀美,先是一番客氣的言詞,然後她寫道:「我也是自由不羈的,我不會像過去的人們那樣事事遵從父母。」
她越說越委屈,竟拿起袖子擦眼睛。王大慌了,一場風暴是免不了。這老太太越老越計較,越來越愛發脾氣。他急忙起身離去,和氣地說:「你知道我現在上年紀了,不像從前了,不可能再去那些地方了。我聽你的,你要是有辦法整這爛攤子,叫我幹什麼都行。」
隨後她巧妙地表達了對他的傾慕,這使那少爺樂得暈頭轉向了。
「剛才過去的小姐是誰?」
一切都張羅著辦起來,行了訂婚禮,又為成親的日子定下了一個黃道吉日。王大和太太都興高采烈,新郎雖為這種突變感到莫名其妙,但又感到他原有的熱情已恢復了,他和那小姐都心滿意足,春風得意。
他也對她講那忤逆兒子給他帶來的苦惱,她照樣撫慰他。就連走在街上他也會想著如何把大老婆的苛責告訴她,他想像著她的溫柔細語,她一定會像往常一樣說:「依我看,你是最好的人,再好也沒有了,太太不明白你比外面的男人要好多少倍!」
這一招著實把他父母嚇住了,王大忙說:「那你告訴我們你看上了誰,我們想想辦法。」
這可是個絕妙的高招兒,王大也許是一時昏了頭,怪自己怎麼就沒想到。他們當天就給王虎寫了信,王虎便得知了此事。王虎一方面把這事當成幫他哥哥,另一方面當它是檢驗他權利的好機會。因此他寫了一封措辭恰當、態度謙恭的信給省督,還備了禮品,派他的親信前往並責成一名衛兵護送,免遭搶劫。這位長官收下了信和禮品,思考了一番,認為只要放一個青年出獄就能籠絡王虎,是件不錯的差事。他毫無顧忌,一個小城的警察局長微不足道。他給了王虎一個回話,跟省長談了,省長向那地區的長官發了命令,那長官又向王家所在市的市長下達了命令。
王大直起了身子,她用手捂著臉哭訴著。他從心底裡感到害怕,因為兒子竟落到了警察局長的手裡。王掌櫃泰然自若地走了進來,面容平靜,好像事情的因由他都不知道。其實,此事早已傳開,人人皆知,這種醜聞傳得最快了,人們沒有不知道的。他老婆聞聽後告訴了他,還幸災樂禍地說:「我就知道那女人的兒子好不了,就像他那不正經的爸爸。」
他命令人把女兒鎖起來直到開學。她氣沖沖地來跟他評理,進而哀求他,他都不加理睬。他冷靜得很,任她大吵大鬧,她氣得什麼髒話都說了出來。他轉臉對她說:「讓你上學真是我最大的錯誤,現在www.hetubook.com.com的學堂也不知道教的是什麼,把女兒家都教壞了。要是咱們從頭來,我就把你管教得像你媽一樣規規矩矩、一字不識,早早給你找個好男人嫁出去。對!本應這麼做的!」他這樣突如其來的大吼使她嚇得發抖。
他朋友漫不經心地說:「我妹妹呀,她是回來度春假的,在一個沿海城市的教會學校裡念書。」
最後,王家兩兄弟盛宴款待了局長,小夥子又自由了,他的熱情也因監禁而降了溫。
對王虎來說,整個事件不足掛齒,他為自己在省裡明顯舉足輕重的地位感到洋洋自得。時已入夏,王虎自思,他一直這麼忙,春天又已過去,他只有再把擴張計劃推延到下一年。現在他已明白了自己的地位,而且密探們回來報告,傳聞南方正在打仗,但不清楚是什麼戰爭,以誰為首。他明白了他受寵的原因了,也明白他的部隊對省督的價值。他期待著下一個春天的到來。
他們各自回去向父母們稟告了這件事,王大異常驚喜這可是一個好人家的女兒,兒子又喜歡,再好不過了。可女方的父親卻很固執,不肯把女兒嫁給此人。別人也許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但她爸是警察局長,密探到處都是,他知道這位年輕公子的種種劣跡。他對女兒吼道:「什麼?那個遊手好閒的花|花|公|子?他整天就泡在那些不三不四的遊樂場裡。」
說完他走了,似乎這樣就聽不見她的哭喊了。丫頭們寸步不離小姐,為了小姐更為了自己的生命,她們看守地如此嚴密,小姐一點覓死的機會也沒有。
春天剛到,是最易令人蠢蠢欲動的時節,王虎渴望再次利用戰爭擴大地盤。他派出奸細去打聽那年的戰爭動態,以便制訂自己較小規模的戰爭部署。他等待著,等待探子返回,等待天氣轉暖,等待命運召喚。但畢竟他已有了兒子,已不再年輕,這使他那想出征打仗的念頭日趨淡薄,他變得充實和滿足。年年春天,他都鼓動自己,要為自己的兒子去實現他這一輩子既定的目標,但每次的理由似乎都那麼冠冕堂皇,使他一拖再拖。他兒子的少年時代沒什麼大的戰爭,但全國有眾多小軍閥,每人占據一塊地盤,誰也統治不了他們,因此王虎放心地等待觀望著,他對預想的勝利還是大有信心的。
拋卻眼前的那些煩惱,什麼兒子、大老婆,還有那些不敢一下子賣掉的地,王大始終對這個小老婆有著深深的依戀。在與他有過瓜葛的所有女人中,數這個最稱他的心了。他琢磨著其中的道理,自言自語地說:「在靠我養活的人當中,她是最了解我和最看重我的。」
像以往一樣,王虎又把整個精力放在兒子身上了。那小子出來進去的神色極嚴肅,王虎欣賞兒子的沉靜,常盯著兒子細看。他對兒子那張莊嚴、年輕又帶孩子氣的面孔有說不出的喜歡。他研究著兒子的容貌,在兒子低頭看書或工作時,他常覺得兒子的高顴骨和嘴部的堅定表情十分眼熟。嘴長得hetubook.com.com不漂亮,但卻顯得很堅毅、很果斷。
於是,他給姑娘寫了一封信,並簽上了名。信中滿是種種甜言蜜語,他宣稱自己是追求自由的,相信她也是,因此她對於他來說是陽光,是豔麗的牡丹、美妙的樂曲,在眨眼間她就征服了他的心。他派專人把信送去,自己則在家中心焦地等待著,他父母簡直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事。僕人回來說,得過一段時間才能有回音,於是,他只好繼續等待下去。他什麼事都看不順眼,什麼事都做不下去,亂發脾氣,連他父親的小老婆都受不了了:「你簡直像條瘋狗!」她邊說邊把自己的孩子帶開了。
這對情人只好頻頻寫信互傳哀思,跑腳的傭人倒是占了不少便宜。少爺閉門不出,人越來越憔悴,父母見狀憂慮重重。王大設法給警察局長送禮,儘管這位局長非常貪賄,這次卻拒絕了。大公子幾近絕望滴食不進,大家都十分著急。
那一天,他想著兒子的事,心情十分煩悶。
老太太也只是埋怨,藉機排解怒氣,她也說不上辦法,王大也乘機跑了出去。他穿過院子時,看見小老婆正在太陽下照看孩子,急忙對她說:「太太正在生悶氣呢,你去哄哄她,說些好聽的話,比如那些和尚又誇她什麼的,拍拍馬屁。」
那小老婆對他體貼入微,有些傭人都不做的事她都肯做。傭人們對誰當家一清二楚,王大要是傳喚丫頭、僕人,他們只答應著:「噢,來啦!」但總是一拖再拖,一旦他火了,他們就推說:「太太正叫我做著事呢。」老爺也拿他們沒辦法。
通信不斷並沒有使他們滿足,他們偷偷地在女家的邊門相見了幾回。他們都害怕,又竭力不表現出來。匆匆忙忙的約會,信件往來極其頻繁,他們之間的愛與日俱增。他們賄賂僕人,信中隱瞞姓名。他們已如願以償,行為越軌了,那是大逆不道的。終於他忍不住熱烈地說:「我不能再等了,嫁給我吧,我要稟告我爹。」
一天晚上,王虎突然發現兒子長得那麼像他的祖母,王虎的親生母親。對,就是像她。雖然他只清楚地記得她臨死時躺在那裡的模樣,這孩子紅撲撲的臉與她蒼白的面容當然不同。但王虎內心深深地感到,兒子像祖母一樣沉穩,有著像他祖母一樣的莊嚴,那嘴唇,那眼睛。王虎在兒子身上發現了這種遺傳後心裡更感溫暖,更加愛憐兒子,無形中他與兒子的關係更好了。
一開始王大兩口子都責備孩子的想法,母親對兒子發脾氣說:「你怎麼去接近一個良家女子,跟她交談,你怎麼知道你喜不喜歡她?誰還能像你爹媽這樣給你挑?你是我們一手帶大的,你的脾氣我們最清楚。」
正當王大沿著大街默默地走著時,他兒子在一位朋友的家裡相中了一位姑娘。那位朋友是城裡警察局長的兒子,跟他最能玩到一塊兒的。他們在一起賭博,那是犯法的,但萬一有了事兒,局長兒子能躲過,做朋友的也能倖免。那天,王大這位大公子正和*圖*書想去玩一會兒,消消心中的火兒,忘記和父母親的爭執,於是他去了這位朋友的家裡。
這下可難住他了,他所見過的女人都是不能輕易弄到手的。可他不願承認他沒有意中人,只是翹著嘴,垂著頭,看著自己整齊的手指甲。他毫不讓步,每次說到這種事最終總是他的父母被迫讓著他。王大有兩次都不得不退掉他相妥的姑娘。他兒子只要一聽到這種事,就發誓要像弟弟一樣在房梁上吊死,他的父母最怕的就是這一招,只好一次次地作罷。
那小姐的熱情可是有增無減,仍然對父親鬧個不停,她父親也由於這次的事有點動心了,王老三那麼強大,王掌櫃又那麼富有。他派了個媒人去王大家,說:「我們也別再吵了,就讓兩個孩子成親吧。」
日子一天天過去,王大兩夫妻心急如焚,盼著兒子快娶親。這大兒子是主要的繼承人,他的兒子又將是孫子輩中最重要的。王大也了解,兒子每天都無所事事,在茶館裡消磨光陰。他知道凡是家裡有錢、不用為衣食操勞的公子哥兒都如此,他自己則年老圖清靜了。老兩口越來越擔心,兒子如果不娶親,難免有一天從茶館那種地方弄個遊手好閒的女人來,這種女人做小老婆也罷了,做正室可太丟人了。他們若跟兒子談心事,兒子就會冷冷地說,現在已不是那種事事都聽父母的時代了,自己的愛情自己決定之類的傻話。這兩個當爹娘的束手無策,只好不再吭聲。兒子伶牙俐齒,沒人說得過他,他們早學會了不吭聲。兒子一不滿,就用目光掃著他的父母,甩動他的長髮,再理平,一點也不懂尊重。他待不住,說完就揚長而去,老太太怪起了他父親:「都是你的錯,兒子會這樣都是跟你學的,不交正經女人偏去跟那些下流坯子混,還高興呢。」
聽了這話,王公子猶如久旱逢甘露,什麼也沒說就去賭了。玩的時候他依然無法專心,感到心裡就像有一團火在燃燒,於是他連忙找了個藉口回家了。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個人胡思亂想,腦海裡都是她的身影,一樣的情況把他們聯繫在了一起。他決心像現時男女自由交往那樣與她往來,要不就不再見她。他不要媒人,不論是他的父母還是她的哥哥,他都不要。然後,他仔細地翻著以前看過的有關寫情書的書,他決定給她寫一封。
事情已經發生,可王大的大兒子是怎麼被關進監牢的呢?他是個二十八歲的單身漢,年輕時他進了城裡的一個學堂,在一兩年裡學到了不少東西。其一,是大講年輕人受父母之命與某女子結婚是對舊風俗的卑劣屈從,年輕人有權對自己的愛情作主張選擇自己心儀的對象。因此當王大挑遍了待嫁的女子,為兒子選中了一個時,兒子寧死不從,揚言自己的老婆要自己找。
一年春天,他兒子快十三歲了從哥哥家那兒傳來一個壞消息:王大的大兒子被關進了監獄,快不行了。兩個哥哥想讓他幫忙,託關係放出侄子。王虎問明了經過,認為這是檢驗他在省府和圖書的力量及在全省的影響的一個好機會,於是他暫時放下打仗的念頭,決定幫助他們。其實,他挺得意的,他的哥哥們終於也有求他的時候了,他早就看那侄子不順眼,他自己的兒子絕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的。
小老婆倒也聽話順從地抱著孩子,進了房間。他來到街上,考慮著在哪兒拐彎。他慶幸正好碰上他的小老婆,否則他可受不了那個大老婆。小老婆這些年來比以前更溫順、沉靜。這是王大的福氣。一般來說,財主的兩個老婆吵架是經常的事,常常會鬧得家無寧日。
他還真是倒楣,碰到別人還好,偏偏讓他碰上警察局局長,送他進監獄簡直就易如反掌。傭人們把那小夥子拉走了,姑娘尖叫著,拖住他的胳膊,宣稱她不會再嫁給任何其他人,並要吞食戒指。
他小老婆常常寬慰他,使他安心。他從田地回來要是又累又煩,她會給他備好熱茶,夏天則在井裡冰上西瓜,他吃的時候,她還在一邊給他打扇,給他拿乾淨鞋襪,打洗腳水。他也願意和她說自己的心裡話,深度交談,那主要是關於佃戶的一些事:「今天西邊那塊地的佃戶,那個齜牙的老婆子往管家過秤的糧食裡倒水,那管家若不是給他們買通了就是笨蛋,那麼顯眼的事都看不到。」
聽罷這麼一番熱情的表白,這位公子正想也發表一番,可突然警察局長出現了。原來事先已有跟小姐的丫頭作對的傭人去通風報信了,局長衝傭人們喊道:「把他捆起來送監獄,他毀了我女兒的名聲!」
門開時他通報了姓名,然後坐在廳裡等著,有點煩躁。突然裡屋門開了,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子走進來。一般姑娘看見一個年輕男人獨自坐在那兒,都會用袖子擋住臉趕緊進去了,這位卻是那麼與眾不同,她沒有其它女人的媚態,一點都不害羞,不慌不忙地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到這樣的目光,那大少爺先垂下了眼。但她也並不是那種沒規沒矩的姑娘,她是一個新潮、時髦的女性。她留著齊耳短髮,不纏足,穿著新式女子穿的長袍,時值春天,袍子是淡鵝黃色的。
這位痴公子並沒有甘心於此,他結結巴巴地問:「她結婚了嗎?」
當哥哥的笑了:「沒有,她老把新女性掛在嘴邊,絕不嫁給父母選定的對象,為這事,她和我爹媽吵了好幾回了。」
王大的大公子總愛在別人面前誇誇其談,但他其實是沒有什麼真正喜歡的姑娘的。平時如果不去賭,不赴宴或不出去玩,他總是以看戀愛小說來消磨時間。他也有自己的夢想,他並不在乎那些妓|女,他喜歡的是那種在男人面前不羞不怯,能與男子自由交往的大家閨秀。他要尋求的是這樣的女子,可這種女子他一個也不認識,那樣的自由都是書裡寫的,現實生活中卻絕無僅有,現在,他面前正站著一位這樣的女性。她點燃了他心中本就一觸即發的火種,他已經無法克制自己的熊熊愛火了。
王掌櫃靜坐在那,像個法官似的聽著那對夫妻的講述和對兒子的辯護。他得知哥哥想借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大筆錢時,就在思忖如何推卻。王大的老婆終於忍不住大聲地哭了起來。老二說:「不錯,跟各級官吏打交道,錢確實重要,可武力有時卻更有效。趁咱們還沒傾家蕩產,去求求兄弟。他現在是個大官兒,咱們求他出個頭,他可以在上面作作努力,讓上邊下命令給這邊的市長,市長讓警察局局長放人,他是不敢不聽的。」
她則安慰他:「你這麼精明,他們是騙不了你的。」
一天傍晚,這位年輕公子來到了心上人家的後門,旁門開著,一個常幫小姐傳信的丫頭出來了,向他打了個手勢讓他進去。他心裡一動,便戰戰兢兢地去了,他的情人站在小院裡。她很堅定、執拗,很有主意。兩人一旦相對反倒說不出話來,不像寫信時那麼容易表達了。少爺驚慌不定,生怕有人發現了他們。小姐從容鎮定,身為有知識的人,她要實現自己的願望。她對他說:「別管這些老頑固,我們乾脆私奔吧,事情真的發生的話,他們不會不同意我們的婚事的。我知道我爹愛我,我是他的獨生女兒,我媽又死了,你是你父親的長子。」
王掌櫃十分機靈,他用適當的錢讓每人都受了益。這時警察局長也接到了命令,王大兄弟辦事十分小心,他們深知人都怕當眾出醜,所以,馬上帶了厚禮去見局長,說了許多好話求他,裝作根本就是他們單方面作的努力,上頭的事一點兒也不清楚。他們打躬作揖地求他開恩,他終於隨隨便便、大大方方地收了禮,像是給了面子,然後傳令釋放那小夥子。在他回家前局長狠狠訓斥了他一頓。
可是她兒子並沒有那麼容易被勸服,他捲起綢衣袖子,把白皙前額上的黑髮往後一甩,跟著嚷道:「你們倆懂什麼?你們哪知道南方有知識的富人家都讓兒子自己挑媳婦!」見父母對視著,父親用袖子擦眉毛,母親噘起了嘴,他又嚷:「好吧,你們自己去操辦吧,你們會後悔的,我會離家出走的。」
王大心裡明白,人家是賺錢太少。正值麥收前,他缺錢,他得向弟弟求援。兒子在牢裡,他為此受折磨,可還得給兒子送飯、送鋪蓋,免得兒子再受苦。王掌櫃來了,王大和他太太都坐在房中,他太太也並沒有考慮那麼多規矩了,並沒離開。丈夫手撐著頭坐著,她則叩拜諸神,請他們明察她家中遭受的苦難。
警察局長派人通知王大,他的兒子企圖敗壞他獨生女兒的名譽,因此被他扔入了監獄,然後他就在家裡的廳堂裡坐等。王大家裡可是慌作一團,老爺完全昏了頭,失去了主張。他匆忙套上最講究的袍子,拿出了手頭上所有的錢,去賄賂警察局長,請求他的原諒。可局長心緒不佳,不理事,傳話說病了,誰也不見。送去的錢退了回來,王大又送了去。人家說局長不是那種受賄的人,他誤解了局長。
姑娘也斬釘截鐵地說:「我也要跟我爹說,我非你不嫁否則我就自盡。」
可是她父親依然鎮定沉著,對女僕說:「看住她,要是她離了人,尋了短見,你會知道你的下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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